“哦,對了!”
姬鬆好像想起什麼,笑道:“這次來嶺南不去拜見令尊卻是有些說不過去,但本公現在實在是抽不開身。”
“這樣,要是此次本公能大勝而歸,必定前去拜見令尊。”
“要是敗了........”
他笑了笑,道:“那不見也罷!”
說完之後就朝船上走去,此時數百艘戰船停泊在港口,看起來格外壯觀。白帆藍海,海鳥嘶鳴,將士們此時也沒閒著,也在各自的將領手下操練。
馮智戴聽到姬鬆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人以離去也就連忙跟了上去。
“好地方啊!”
姬鬆看著眼前的景象,特彆是海南獨有的景色,一時間感慨道。
“是啊,這裡確實不錯,沒有北方的嚴寒,也不缺糧食,就是人口太少了些。”
麵對馮智戴話,姬鬆笑了笑:“你有話就直說,雖然我們第一次見麵,但對你你馮氏在嶺南的功績本公還是看在眼裡的,隻要不過分,本公會酌情答應的。”
“智戴多謝郕公!”
馮智戴高興道:“都說郕公在長安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不知可否給我嶺南旨一條明路?”
“我馮氏一族必定感念郕公恩德!”
說完就要下拜,卻被姬鬆阻止!
“哎,不必如此!”
姬鬆看了他一眼道:“嶺南之地物產豐富,資源眾多,有些地方要是種上水稻,更是一年三熟。這樣的地方稱之為寶地也不為過。”
“但自先秦以來卻被排斥在中原之外,這其中的原由想必你比本公清楚。此地山多,有多又山民,山民彪悍,不服管教,又與漢人之間矛盾重重。冼夫人當初憑借恩德這才讓此地之人多有尊崇。”
“想要發展嶺南就必須搞清楚嶺南的優勢和劣勢。在本公看來嶺南的優勢很明顯,那就是物產豐富,又靠近大海。想要改善嶺南百姓境況,教化與經濟缺一不可!”
“教化可使人知禮儀,懂廉恥,明道理。經濟可使百姓一衣食足而知禮儀,這是相輔相成的事情。如何改變就要看你們的決心了。”
馮智戴渾身一顫,想到父親對自己說的話,頓時佩服至極。
“還請郕公賜教!”
姬鬆也不矯情,說道:“正所謂要想富,先修路,梳理嶺南道路,可使嶺南物資走出大山密林,成為改善百姓生活的東西。但這件事朝廷難做,也不能去做。此時嶺南對朝廷還抱有一定戒心,一旦朝廷在嶺南大動乾戈,必然引起當地動蕩和恐慌。”
“郕公!”
馮智戴聞言想要解釋,卻被姬鬆揮手打斷。
“這是事實,就算沒有你們馮氏也是一樣的結果,不必在意!”
姬鬆的話讓馮智戴稍稍安穩了一些,卻疑惑道:“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嗎?要是朝廷不支持,以嶺南貧苦根本就承受不起。”
姬鬆詫異道:“誰說朝廷不支持了?這是好事,一旦嶺南開發出來,對大唐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怎麼會不支持?”
馮智戴疑惑道:“那您剛才說..........”
“你啊,讓我說你什麼好?朝廷隻是不方便出麵而已。你們馮氏在當地有著巨大的威望,要是你們能夠主動提起此事,並不需要大乾,隻要以一個地方為試點。待道路開通商賈雲集,百姓富裕起來之後,不需我們再說什麼,那些人就會哭著喊著求朝廷開發嶺南。”
“我們再從中引導一二,打壓頑固份子,拉攏親唐之人,如此不出百年,嶺南比不輸於江東等地。”
馮智戴此時冷汗直冒,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如此操縱人心之事,在這位眼中卻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難怪父親說姬鬆此人不可得罪!
“再一個,嶺南靠海,這就是一大天然優勢,是老天爺賞飯吃的事情。大海資源之豐富是大陸的百倍之多,就說這海中的物種就足以養活沿海百姓,加上海水能得鹽之利,如此種種想不富都難!”
“你們要做的就是栽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隻要基礎設施做好,還怕沒人來?海上如此凶險都讓人趨之若鶩,更何況近在咫尺的嶺南?”
馮智戴躬身一禮,拜服道:“智戴服了!嶺南諸事在郕公眼中仿若掌上觀文,清晰可見,智戴代嶺南百姓和父親多謝郕公指點之恩!”
“哎,說這話就見外了!”
姬鬆擺擺手,不以為意道:“這些就算本公不說,你們也會慢慢摸索出來,更何況看在你馮氏一族顧大局的份上。”
姬鬆說這話的意思馮智戴也明白,這是看在他們馮氏識趣的份上罷了。當初隋末戰亂,馮盎會到嶺南,以冼夫人的遺澤很快就控製了不少地方。要是當初割據自立,再以嶺南複雜的地理環境,不說劃地為王,但割據一方還是能做到的。
但朝廷一道聖旨就讓嶺南歸附大唐,這就是馮氏一族的功績,這點誰也不能抹殺!
“就比如現在的崖州就做的很好嘛,擴建港口,成為過往商船的補給休息之地,雖然隻是剛開始,但想必你也看到了其中的利益。每年上漲的稅收就是明證。”
姬鬆有些讚歎道。
“郕公廖讚了!”
馮智戴謙虛道:“下官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相比明州,登州,崖州還是一個小兒,隻能吃些殘羹剩飯。”
“那也比之前強的多!”
姬鬆打斷他的話,道:“功績就是功績,你不必謙虛。現在大唐四海升平,聖天子在位,正是你等大展宏圖的時候,放開手腳去乾吧。隻要緊守本分,其他的不必顧慮。朝廷重臣看的很清楚,隻要對大唐,對百姓有利,那就百無禁忌。”
馮智戴渾身一震,眼中神采暴漲,大聲道:“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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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姬鬆楊帆啟航,朝著南方行駛而去,接下來必然會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也是自古以來人類曆史上規模最大,參與人數最多的海戰,必定載入史冊。
就在姬鬆走後不久,一艘五千石大船出現在崖州港口。早就得到消息的馮智戴早已在港口等待多時。
馮盎,字明達,高州良德人。高涼太守馮寶與譙國夫人冼夫人之孫,石龍太守馮仆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