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外麵已經開始選拔。經過兵部征兵司統計,此次前來長安的人足有三萬六千眾之多。
這還是在地方官員層層挑選之後才有的數量,對於此次朝廷選拔,下麵官員雖然意外,但也知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一旦有人在軍中立功,他這個舉薦之人也能與有榮焉,加上大唐武功赫赫,隻要有人出頭,將來說不定就能得份人情。
所以,在選拔人才上他們可謂是儘心儘力,加上朝廷三令五申不得濫竽充數,他們更加嚴格把關。
於是,如此之下,凡是來到長安的,不說勇武過人,但在當地絕對是聞名鄉裡的良家子,至少在騎射、武藝、韜略方麵有一技之長。
各中小世家也都積極響應,因為一旦立功,不說封爵,隻要有了軍功,那他們族中就能有在海外開拓的權利,不然就上次海戰中獲得的十裡領地夠乾嘛?
千萬不要小看此時的寒門,他們雖然落寞,但那也是因為沒有機會而已,特彆是新進納入大唐領土的羈縻州,邊地,這裡民風彪悍,時有豪傑湧現,這些年地方官員可沒少‘關照。’
將這些刺頭送到朝廷,也算是為地方上除了一個不安定因素,至於會不會進入軍中後心有不臣?
嗬嗬!
隻要進了軍營,就算是個頑鐵,也能給你鍛造成鋼來。自從軍法部設立後,誰還敢在軍中亂來?李績這段時間砍的人還少嗎?
自此,戰時將軍領兵,平時長史,司馬管兵的趨勢已成定局,朝廷對軍隊的掌控也達到了新的高度............
“這人也太多了吧?”
從河北千裡迢迢趕來長安的劉成,還沒等熟悉環境,就被通知今日考核。但看著眼前人山人海的場麵,頓時驚的目瞪口呆!
“人多怎麼了?不過都是些庸碌之輩罷了,小爺一個挑三都沒問題!”
身旁一個穿著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青年,麵帶不屑道。
郭待封,陽翟郡公,安西大都護郭孝恪二子。此次聽說朝廷選兵,他想也不想就來了。之前就學於太白皇家書院,去年就畢業了。
家裡想讓他去地方為官,但他不願,愣是和家裡慪氣。就連遠在安西的老爺子都來信嗬斥。
但想他五歲習武,十餘年間不說打遍長安無敵手,但他自持武藝不錯,又懂得排兵布陣之道,早想和父親一樣征戰沙場,馬上封侯。
此次聽說西邊的大食被郕國公在海上被打敗後不服氣,惱羞成怒下竟然敢在西域搞事。這次選兵就是去支援安西的,聽到這消息他還能坐得住?於是就瞞著家裡來到這裡。
以他本事,隨隨便便就通過了。至於托關係之類,他才不屑為之。
“你小聲點吧!”
劉成看到周圍怒視的目光,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拉了拉著個狂的沒邊的家夥,他就算是在媯州也沒這麼狂過。
“哼,怕什麼?”
但這家夥一點都不領情,披靡瞪了周圍眾人一眼,道:“戰場上強者為尊,要是這點都不明白,吾勸諸位還是早點回家抱孩子去吧!”
“嗬,好大的口氣!”
這時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上前來到麵前,高處一頭的身材讓郭待封有些不適,但還是毫不退縮道:“你待如何?”
“不想如何!”
來人三十多歲,一頭微卷的頭發,顯示著對方的身份。
“你是突厥人?”
“阿史那道真!”
聽到這名字郭待封一愣,看了對方一眼遲疑道:“畢國公是你.......”
“正是家父!”
郭待封聞言抱拳道:“陽翟郡公,安西都護府大都護之子,郭待封!”
阿史那道真有些意外,但還是抱拳道:“幸會!”
說完也不再理會,轉身邊走邊說道:“此次乃是全國選兵,其中能人輩出,各種豪傑之士數不勝數,看你我兩家父輩還有些交情的份上勸你一句!”
“要小心了,彆被一個無名之輩給比了下去,不然彆說你認識我!”
“你.......”
郭待封大怒,但對方卻絲毫沒有理會自己意思,這讓他更是怒火中燒!
一旁聽到倆人談話的眾人也都紛紛離去,當知道這位狂人竟然是一個郡公的兒子後,他們都沒有了說話的興致。
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人,誰還沒有個脾氣?隻是以為又是一個紈絝子弟罷了,他們懶得理會!
劉成默默地退後幾步,當知道這位的身份後他就知道此人和自己決不是一路人,也就沒有說話的意思,默默地等待這考核!
他的目的是進入軍中,其他的都和他沒關係。
哐
一聲鑼響,頓時現場安靜下來!
隻見李績上到高台上,他環視左右,滿意地點點頭道:“諸位能來到這裡說明在地方上都有些本事,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
“現在,你們隻是一個未入軍營的小兵。這裡麵或許有從小錦衣玉食的世家子,一路求學艱辛的寒門子,也有羈縻州的百姓,更有王公貴族子弟。”
“但本公告訴你們,今日考核一視同仁,陛下就在後麵看著,大唐的將軍們也都看著。更有滿朝文武看著。將你們的一些小心思都收起來,要是被本公發現有人弄虛作假,或者耍弄其他手段。”
鏗鏘
李績拔出自己的利劍,大聲道:“猶如此桉!”
唰
擺放在高台上一個桉幾就被直接砍成兩截,這一手頓時讓所有人麵麵相覷。雖然能做到如此的人不少,但也要看場合啊!
作為堂堂國公,在大庭廣眾之下立誓,再要是出現徇私舞弊之事,李績的名聲怕是能臭了。
“開始吧!”
看到下麵人被自己鎮住,他朝一旁的官員吩咐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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