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又是一年冬,當第一場大雪飄落長安,姬鬆負手站在床前,他突然有了離去的心思!
裁軍事宜已經步入正途,隻要按照既定的方向落實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隨著錢幣改革之事也順利進行,最近朝堂上的長孫無忌為首的舊臣和新臣爭論越加頻繁,而他則被年青一輩視為領頭羊,如此下去,朝堂必然混亂不堪!
再者,自己也沒有心思去處理這些事情,如此鬥來鬥去,也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可以預見,要是長此以往,必然形成黨爭,李承乾還沉浸在掌權的臆想當中,李世民則多次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該走了!
不過走之前確實要安排好一些事情,想到這裡他記得前些時日在河中都護府的許敬宗好像馬上要回長安了。
武宗朝第一奸臣,對上長孫無忌,不知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他嘴角微翹,心中很是期待!
隻要自己不在,就算有爭論,那也不會導致朝臣分裂,最多也就是競爭,因為他們的目標從來都隻是自己。
自己在朝堂一日,他們就不能放心!
隨著書院係,登州,明州係的官員進入朝堂,自己的存在已經讓很多人產生了威脅。因為,他們代表著未來!
恐怕李世民和李承乾也都有此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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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就在姬鬆教導幾個孩子讀書的時候,管家來報,並且遞上一份帖子!
“讓他再直接進來吧,是自己人,不必客氣!”看到上麵的名字,姬鬆眼神微眯,他等的人........來了!
管家一愣,這人他從來沒見過,但家主既然說是自家人,那他也知道怎麼辦了!
來到前廳,正有侍女招待一男子,五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膚色有些粗糙,但卻不掩風采。沒錯,此人就是被姬鬆留在西域收拾首尾的許敬宗!
他今早剛回長安,還沒回家就來到姬府。至於會不會讓人猜忌他和姬鬆關係?嗬嗬,要是如此他怕是要仰天長嘯了。
自己上半輩子吃儘白眼,被視為貳臣,狼狽趕出長安後更是在西域一待就是近十年。但天可憐見,終於讓他等到了機會。
一場曠世大戰,他賺的盆滿缽滿,有人將姬鬆當做小輩,但天下有這樣的小輩嗎?武英閣閣首,郕國公,更是陛下的兒女親家,大唐唯一傳世侯。
不管是太上皇,太上皇後,以及當今陛下都對其恩寵有加。更不要說他身後的姬氏了,他雖在西域,但長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中。
新舊臣子之爭,老臣是以長孫無忌等人為首。而新臣則分為多個派係,但因為勢力不足,隻能暫時聯合起來,姬鬆就成為他們的領袖。
以他眼光,這些人遲早都是大唐的中流砥柱,長孫無忌妄圖以外戚身份把持朝政怕是想多了。彆說太上皇還在,就算是不在了,以當今陛下的手腕來看也不是他長孫無忌能左右的。更何況,太上皇給皇家找了個鐵杆的保皇派,還是實力令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姬鬆。
就在他想東想西的時候,聽到腳步聲傳來,他連忙起身。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姬鬆雖然不是宰相,但卻比宰相更加令人向往。因為宰相有很多個,但武英閣閣首卻隻有一個!
“讓許長史久等了,家主有命,說您是自家人讓我帶您去後院。”
管家老劉歉意道:“方才不知您的身份,還請不要怪罪!”
許敬宗聞言驚喜莫名,去後院?還是自家人?天可憐見,自己這些年在西域風吹日曬終於還是得到回報了。
這些年他受的委屈之多,他自己都不記得多少了。突然被人如此對待,就算是他心思極深,也一時間有些難以自持!
“管家說笑了,你我第一次見麵,哪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我也是跟郕公不少時間,自然知道郕公為人,好了,不要讓郕公久等了!”
老劉這才醒悟,連忙道:“請隨我來!”
姬鬆並沒有因為許敬宗的到來放下自己的事情,每日除了先生為幾個孩子教學練字外,他則抽空給孩子們教些自然學科的東西。
這些新奇的學問孩子們極為向往,每次他的到來都讓他們歡喜不已!
當許敬宗走進後院,就看到姬鬆坐在椅子上給孩子們教學,他也不打擾,就在一旁看著!
“其實多數時候都是請來的西席先生在教幾位公子,家主也就是空閒的時候教教孩子們。”老劉感慨道。
看到幾個孩子,大的也才十一二歲,小的七八歲的樣子。三男兩女,隻是沒聽說這家夥有這麼多孩子啊!
好似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老劉笑道:“那大一點的是鄭氏家主鄭公的嫡孫,前段時間隨其父來長安,就將孩子托付給了家主。”
“那長的壯實的是家裡的三公子,兩位女孩是家裡的小娘子!”
“那個呢?”
聽到老劉其他人都介紹了,就差那個一看就不安分的小家夥了,許敬宗有些好奇問道。
“這.........”
老劉欲言又止,就在許敬宗腦補什麼家常倫理的時候,姬鬆走了過來。
“走,去那邊!”
老劉很自然地上前推著家主,許敬宗也放下心中的好奇跟著來到涼亭處。
“坐!”
姬鬆看著風霜滿麵的許敬宗,心中也是感慨良多,多說他是千古第一大陰人,但凡是能名留青史的哪個又是無能之輩了?
立場不同而已罷了!
“河中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做的不錯!”
許敬宗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在河中,那群丘八沒少給自己添堵,一場裁軍,差點沒把自己逼瘋了。一個個獅子大開口,還有的直接去圈地,這他娘的都城土匪了。
要不是自己打著姬鬆的旗頂住壓力,愣是讓他群王八蛋不敢胡來,不然,鬼知道現在的河中成什麼樣子了?
他眼睛有些紅,被人認可的感覺還真他舒坦,心中的那點委屈霎時間就消散了大半。隻要之的付出有回報,就是被罵了又如何,總是有人明白自己心中之苦的!
“郕公折煞我老許了,有你的威望,他們是不敢胡來的,我也隻是做了我該做的而已,當不得誇讚!”
隨即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等了一會兒,他道:“你的事情陛下找我溝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