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他仰起頭,看著虛空的某一處,月光透過窗戶照在他的身上,將一身雪白的皮毛照出了淡淡的銀輝。
銀白色的皮毛變成了纖長到腳踝的白色長發,剛才還蹲坐著的狗子逐漸拉長有了人類的形態。
他坐在沙發上,手肘擱著沙發的扶手,盯著窗戶。
同樣有著一頭銀白色長發的天狐從虛空中浮現,朝著狗子招了招手。
“D伯爵知道了小丫頭身上發生的事情,很生氣,所以讓我過來了。”
被稱為“阿天”的天狐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長袍飄到阿旺的麵前低下頭,看著他皺起眉,“怎麼回事?有你在小丫頭都會發生那種麻煩事?”
阿旺挪了挪屁股,一手撩起長發以防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麵。
“你問小丫頭自己,”他說起來臉上都帶出些許鬱悶,“你不問問她一下子改了多少人的命?”
“這不遭反噬才怪呢,當天回來嚇得我差點腿都軟了。”
白石優紀從回家那一刻起他就敏銳地看出她身上突然纏繞了許多條因果線,嚇得他整隻狗子都炸毛了,當天夜裡小姑娘就開始發燒了,他一晚上都沒和白石克己貼貼,直接睡在了小姑娘身邊,就是希望自己的“強運”能夠幫小姑娘一點忙。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強運真的起了點作用。
某個真正能夠改變命運的男人來到了這裡。
“她現在沒事了?”
阿天皺著眉點點頭,他當然也聽說了白石優紀的搔操作,之前還和D伯爵感慨過小姑娘是真的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比天大。
“好一點,但我現在不敢說。”
阿旺說著搖搖頭,白石優紀看起來沒事了,但他並不敢肯定她是真的沒事了。
畢竟,她身上的因果線還沒斷,偏偏被她救回來的那些人身上的也或多或少都有些強運。
所以這波不好說。
而且他總覺得,白石優紀恢複得太快了。
“我現在怕的是她背後的那位。”
阿旺說著歎了口氣,“彆說你看不出來,她身後是真的有某位存在的。”
和D伯爵認為的風翼虎這位野神不同,阿旺和阿天能夠看得出來,白石優紀身後真正站著的並非是那位山野之神,而是連他們都不敢叫出口的某位神明。
白石優紀是真正的“神子”,所以她才會如此被上天偏愛。
那是因為她被“神”所偏愛著,但這不代表她能夠肆意妄為地改變人們的命運。
之前她那些小打小鬨都是因為改變的不過是極個彆人的,單獨的命運,再說白石家因為庇護了神子,自然也會連帶著被賦予強運,再加上他在家裡鎮著,白石優紀真的改變了什麼也隻不過是後續兩天稍稍倒黴一些,程度也僅僅是對她基本無害的傷害。
比如說什麼店鋪被砸,又或者遭遇什麼飛來橫禍。
這對於白石優紀而言根本不算傷筋動骨。
頂多是後續有些感冒之類的小毛病。
但這次不一樣,那些同樣被關注著的人類和白石優紀身上的因果攪在一起,讓她現在處於了一個十分危險的狀態。
她發燒就是開端,後續到底會怎麼樣,還得看她保下來的那些人夠不夠給力。
如果能夠落成定局,那麼白石優紀這一遭也就過去了。
“D伯爵說過不用擔心,那個男人很厲害。”
阿天對於白石優紀等人這一次的行動並不擔心,無論是天與暴君還是吸血鬼獵人都比普通人類強上不少,再加上江戶川亂步的頭腦以及太宰治的算計,那隻蜘蛛妥妥會落進陷阱。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阿旺深沉地歎了口氣,哪怕他並不了解江戶川亂步,也能夠看得出那個男人並不是命運能夠輕易左的存在,以有心算無心,他們這一次的計劃並沒有可能出錯的地方,他也確保了這一點。
但他擔心的是,這麼大手筆的命運線被白石優紀擾亂,她背後的那位,很有可能會將眼神投到這裡。
萬一那一位被驚動,關注到了白石優紀怎麼辦?
說是神子,誰知道那位神明大人對於白石優紀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呢?
再怎麼說,她拒絕將自己獻祭給那位神明了啊……
“走一步算一步,那丫頭自己頭腦發熱,我們能怎麼辦?”
阿天也跟著歎了口氣。
他一開始對於白石優紀的舉動並不知情,而吸血鬼獵人對於這種事情也並不了解,所以當他主動從阿旺這裡了解到內幕之後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白石優紀這下的手筆是真的大。
她是真的不怕被找上門啊……
“我聽到你們在討論我的孩子……”
沒等天狗和天狐再說什麼,從腦海中忽然響起的聲音讓他們渾身一僵。
“我的孩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