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
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交流的時候沒有背著福澤諭吉,他就是在福澤諭吉的社長辦公室給太宰治打的電話,因此他的那位麵冷心熱又愛操心的監護人對於江戶川亂步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在他掛了電話之後就忍不住出生詢問,
“你到底是……”
怎麼打算的?
“沒什麼,社長,這點狀況暫時還在我的預料之內啦。”
掛了電話之後,江戶川亂步也將那雙難得睜開的眸子又眯了回去,表情也不如之前那般嚴肅,他舒了口氣,對著福澤諭吉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
“名偵探在這裡把幕後黑手逮到,就去把小笨蛋帶出來。”
他堅信自己可以將白石優紀從威爾遜的門裡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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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任你。”
白石優紀和中島敦兩個人在威爾遜的庇護所內,看著那個一臉滄桑的男人,表情滿是不信任。
她對於威爾遜的觀感並不好,也許是直覺,又也許是遷怒。
總而言之,她引以為傲的“感覺”在這個世界並不起作用,所以她很警惕對方到底想要利用他們做什麼。
中島敦的直覺同樣告訴他麵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潛藏著的威脅,很顯然,他對於威爾遜像是瘋子一樣地盯著白石優紀這件事根本無法理解。
怎麼可能會有人隻是因為白石優紀身上那虛無縹緲的那點可能性就將賭注全都押在她的身上呢?
哪怕是瘋狂如太宰治也不敢。
……等等……
想到太宰治之後,中島敦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他們這一次的計劃,這才發現江戶川亂步這一次的計劃似乎也很冒險。
仿佛也孤注一擲地將籌碼全都押在了白石優紀的身上。
他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到底應該相信江戶川亂步還是應該對這兩人一視同仁。
聽到白石優紀的話,威爾遜並不意外,他的態度相當淡然,
“沒關係,我知道這件事情你們很難接受,我也並不祈求你們的理解。”
他在被拖入這個無底深淵之前是一個科學家,他相當理性,甚至可以說冷漠。
對於白石優紀等人的不信任與不理解並不意外,他也並不需要他們兩個理解,他隻需要他們兩個在自己身邊。
“這個世界非常奇怪,處於時間與空間的縫隙之間,與外界時間的流逝並不對等,所以在這裡最好忘掉時間。”威爾遜盤腿坐在地上,從身後的箭筒裡摸出武器開始進行保養,“這裡的夜晚很危險,會有很多藏在影子裡的怪物,會趁著夜色侵襲你的理智,也有像是剛才你們見到的那種蜘蛛一樣的怪物,總而言之,我們三個最好一起行動。”
他這麼說著,瞥了一眼中島敦,“無論你們擁有多麼強大的個人武力,在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一片空白時,請最好不要擅自行動。”
他指的是太宰治,至於白石優紀,想來也知道這位沒什麼本事隻是被命運偏愛的大小姐根本不會亂跑。
中島敦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隻是他並沒有明確回應,而是轉過頭看向白石優紀,在看到對方點頭時才跟著點了點頭。
他是站在白石優紀這邊的,當然不可能輕信一個陌生人的勸告。
“我們需要在這個庇護所生活多少時間?”
白石優紀對於威爾遜的精神狀況表示擔憂,同樣她也很擔憂自己在這個無法確切感受時間流逝的世界裡能否撐過一段時間。
她有點擔心自己會像威爾遜一樣到了最後因為這陰鬱的精神壓迫而變得瘋狂。
“很快。”
威爾遜很是胸有成竹,他仿佛被人指點過迷津,並對此深信不疑。
“隻要你安安穩穩待在這裡,我們很快就能夠出去。”
是夜,白石優紀披著中島敦遞給自己的西裝外套合衣而睡時突然聽到了耳邊的呼喚。
那聲音熟悉又陌生,
“優紀……”
那聲音悠遠清揚,仿佛來自很遠的地方,又仿佛近在咫尺。
她皺起眉,耳朵卻不自覺地循著這聲音向前探去,直到探到一片虛空,那悠遠的聲音也越發近了,變得清晰起來。
“我的優紀……你跑到哪裡去啦?”
離得近了之後,白石優紀能聽到那聲音還帶了點兒笑意,語氣帶了些慈愛的無奈,“總是喜歡亂跑的壞孩子。”
白石優紀聽著那聲音,忽然鼻子一酸,眼眶也迅速充盈起淚水。
她仿佛突然想起了那聲音的主人真身。
“……神明……大人……”
“哼!”
隻是沒等白石優紀再開口說什麼,一聲冷哼忽然震斷了她與那聲音的聯係。
白石優紀猛然從睡夢中驚醒,一下子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