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皺著眉頭看著求饒的一老一少,有些苦惱的看了看左右的手下,不知為何卻沒有將二人放走。
“廢話少說,我等並不劫財!”
山匪首領大聲喝道,對二人極為不屑,他本是西楚大戟士,西楚王朝自詡十二萬大戟侍戰無不勝,可是西壁壘一役,全軍覆沒,敗於北涼鐵騎,降卒悉數坑殺,哀嚎如雷,從此在他心裡烙下複仇印記,即便殺不死徐驍,也要取其子性命,血債血償,他今日和手下全部出動就是得到了消息,北涼王世子今日即將回歸北涼,結束三年的遊曆生活。
首領並無徐鳳年的畫像,所以沿途將所有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儘數捉拿,確保不會有漏網之魚。
徐鳳年這幾年的遊曆不是白過的,察言觀色能力早就點滿了,抬眼看了盜匪身後的西楚軍旗,心中一動,這些盜匪居然是西楚餘孽,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主意,想到了脫身之策。
徐鳳年和身邊的老頭對視一眼,神色悲痛,聲淚俱下,嘶啞的哭喊著。
“沒想到我居然還能再次看見這大楚軍旗!”
徐鳳年指著馬上的軍旗,佯裝楚人,痛哭流涕,以頭搶地,灰土滿身,加上一身的補丁乞丐打扮,可謂是淒慘至極。
徐鳳年嘴裡不斷的哭訴著自己作為亡國之民過的有多艱辛悲慘,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再加上這三年徐鳳年饑一頓飽一頓,臉色饑黃,倒也毫無破綻。
老黃和徐鳳年朝夕相處三年的時光,一同遊曆了六千裡長途,二人狼狽為奸,配合默契,也開始懷念吹噓起了大楚當年的強盛和富足,自豪驕傲顯現於色,一臉的不勝唏噓。
首領看著二人,沒想到居然居然能在此地遇見楚人同胞,又被二人引起了哀傷往事,看向二人的眼光有了幾分和善親近,不再為難二人,不僅將二人帶進了破廟,還分了一些乾糧,讓徐鳳年二人三年來吃了第一頓安心的飽飯,也算是因禍得福。
山匪首領沒有對徐鳳年二人隱瞞自己等人的目的,畢竟同為楚人,同仇敵愾,都極為痛恨北涼徐家,所以不怕徐鳳年二人泄密。
首領絲毫沒有懷疑二人中就有徐鳳年,這是因為是他思量過,徐鳳年作為北涼王世子,天生貴胄,家世優越,必然習得一身高超武藝,他試探過徐鳳年,骨肉鬆弛,下盤無力,身無內力,眼神黯淡,不是習武之人。
徐鳳年二人無事,安然脫了身,倒是苦了本就在破廟中的許宗甲,被眾位山匪直勾勾的盯著,眼中隱隱有著不善之色,顯然是對許宗甲動了殺心。
山匪等人身份畢竟敏感,這可是在北涼城外,他們身為西楚大戟士的身份要是暴露了,轉頭就會迎來北涼鐵騎的圍剿,傾覆之難頃刻到來,所以得知這些隱秘的許宗甲就成了他們必殺的目標,何況許宗甲年歲和徐鳳年相近,本就是山匪等人清理的目標。
“小子,怪你命不好,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首領對著左側的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立馬提著自己的大刀來到了許宗甲的麵前,伸手用力揮著大刀,陰惻惻的說道。
許宗甲無奈的歎氣,這可真是無妄之災,殃及池魚,徐鳳年這個正主安然脫身了,自己這個看戲的卻被牽扯了進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可就要被這明晃晃的大刀斬殺了。
想到這裡,許宗甲一伸手臂,連忙大聲阻止對方道。
“且慢!”
山匪被許宗甲的大聲厲喝嚇了一跳,可能是用力毫無保留,所以身形踉蹌了一下,手中的鋒利大刀這才止在了許宗甲的麵前,明晃晃的刀光照耀著許宗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