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倒是個念舊重情的主,這倒是比你老子徐驍厚道多了,這老屠夫詭計多端不說,還道貌岸然,口蜜腹劍,共患難可以,若想同富貴,就是他娘的扯淡了。嘿,小娃娃,生氣了?就憑你三腳貓功夫,還想跟我打架不成?沒了黃老九,除非北涼王府把剩餘幾位躲躲藏藏的高手都喊出來,才能與爺爺一戰。”
楚狂奴須發皆立,氣焰驚人,身材魁梧,聲勢震天的叫囂著。
“閉嘴,你吵到我釣魚了!”
許宗甲忍了一天了,這老魁實在煩人的緊,一開始許宗甲因為楚狂奴被困湖底幾十年,念他年事已高,憐他初脫困,讓他幾分,沒想到這老魁蹬鼻子上臉,一直吵吵個沒完,讓許宗甲今日垂釣,一點的收獲的都沒有,實在是掃興的很。
“嗡嗡嗡!”
楚狂奴腦袋裡猶如大鐘亂撞,眼冒金星,踉踉蹌蹌,貪杯醉酒的酒蒙子,一頭栽倒在了亭中的石桌之上,將其撞倒在地,食盒和碗盤灑落一地,摔得粉碎,濺了楚狂奴一身的飯食,滿臉的油漬。
徐鳳年看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眼睛都瞪圓了,一句話就將這絕世高手的楚狂奴擊敗,這簡直就是仙家手段,實在是個技術活,用徐鳳年的話說,就是該賞,當然徐鳳年不敢將這話當著許宗甲的麵說出口。
“你、你也是、是個高手?”
徐鳳年伸出了手指,顫顫巍巍的食指好像是中了風一般,不停地的哆嗦著,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了。
“怎麼不像嗎,連劍九黃那種長相都是天下聞名的劍客,我這樣貌不更符合少俠的氣質嗎,難道你有容貌歧視?”
許宗甲嘴角帶著笑意,開著玩笑,一點都在乎自己的這個笑話有多無聊。
徐鳳年看著嬉皮笑臉的許宗甲,心中不禁暗暗吐槽,“頭一次聽說容貌歧視,是歧視帥哥的,不過彆說,這小子長得是真俊啊,讓自己都有些衝動。”
許宗甲看著徐鳳年不斷的轉動的眼珠,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危險,他雖然沒有直接用心神感知徐鳳年的想法,但是隱隱察覺到了徐鳳年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徐鳳年見許宗甲眼神如此駭人,連忙斬斷了心中的雜念,這小子可是一句話就將湖中老魁擊敗的絕世高手,自己還是小心點為好,不要惹惱了他,雖然不至於殺了自己,但讓自己遭些罪應該是不難的。
時光從不因為任何一人停駐腳步,不因世事而變,也絕不會因人而該。
年中時節,北涼世子徐鳳年舉行了冠禮,大柱國擇了個良辰吉日,在宗廟給兒子行及冠禮。不合常理的是,堂堂北涼王長子冠禮,辦得還不如一般富貴家族隆重,不僅邀請的賓客相當稀少,就連世子殿下的兩個姐姐一個弟弟都未到場,一身清爽的徐鳳年被徐曉領進太廟後,祭高天地先祖,加冠三次,分彆是黑麻緇布冠,白鹿皮弁和紅黑素冠,徐鳳年頭頂的小小三冠,牽扯了太多視野和關注,第一冠,是離陽王朝所有廟堂大員都在意的,因為這代表世子殿下可以入朝當政,第二冠寓意更為實際和流長,因為北涼三十萬鐵騎都在拭目以待,至於第三冠,則隻有一些象征意義,對比之下不為人重視。
徐驍走在一處寂寥無人的小道之上,看著滿天的星辰,心裡鬆了一口氣,兒子終於行了冠禮,代表著北涼世子可以承擔起他的責任了,這讓獨自支撐許多年的徐驍感到了一絲的輕鬆,到了他這種尊榮地位,雖然身處高位,但也是如履薄冰,高處不勝寒,有著萬千的眼睛盯著自己,行差踏錯一步,就可能會導致萬劫不複,身後的一大批追隨者家族也會跟著倒黴,身死族滅,再無翻身之日。
所以承擔著如此重擔的徐驍怎敢放鬆片刻,但是今晚他卻可以放縱一下,難得的為自己放了一會假,讓身心都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