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雖然八分的心神都放在了練刀之上,但還是留了一兩分的留意周身動靜,這也是武者的本能,要做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到了許宗甲點頭,不由的提起了精神,更加賣力氣,將刀光舞的更加絢爛了。
許宗甲不由暗暗搖頭,徐鳳年如此賣弄力氣,看上去刀光更加鋒利,但是卻失了剛剛行雲流水的寫意,刀法境界上落了下乘,比起一開始差了不止一籌。
徐鳳年見此,心中雜念橫生,刀光漸漸散亂,無奈的停下了演練,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許宗甲。
許宗甲沉思一下,如今徐鳳年刀法已經小成了,也該給他些指點,讓他明白自己以後的道路怎麼走,靠這樣蒙頭苦練,到了武帝城,怕是連武帝城的武奴都打不過,也是在是太丟他的臉了,畢竟也算是自己的半個徒弟。
“你如今刀法算是招式純熟,但是缺乏變化,更無筋骨,不論是刀客也罷,還是劍客也好,莫不是追求招式由簡化繁,再由繁化簡,繼而追求劍意劍道,上合天道,功參造化至境!”
“你的刀法到了如今的境界,可以稱得上登堂入室,需要博采眾長,兼容並蓄,完善武道中法、術、勢!”
徐鳳年知曉宗甲是用法家法術勢學說形容武道,有所明悟,對於坐擁聽潮閣的北涼王府而言,徐鳳年最不缺的就是秘笈,所以對於他而言,博采眾長,隻是花費些功夫,隻是招式技巧這些就不是看書可以練成的了,需要名師指導,人選倒也有,許宗甲和李淳罡都是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
徐鳳年頗為苦惱的抓了抓腦袋,眼睛不停的在許宗甲和李淳罡之間來回打量,這二人都不是善茬,徐鳳年實在是沒有信心可以讓他們耐心的指點自己,一時間呆立原地。
薑泥雖終日盼著讓徐鳳年倒黴,但是看到他如此苦惱,又想起了放在自己房間中大涼龍雀,想著徐鳳年終究要去武帝城,心中擔憂,糾結的走到了李淳罡的身前,伸出小手扯了扯李淳罡那左臂處空著的長袖,可憐巴巴的望著李淳罡,努努嘴,開口說道。
“我可以和你學劍,你幫幫他吧!”
李淳罡驟然間聽到薑泥願意和自己學劍,心中一喜,但是又聽到了薑泥的請求,頓時心中不悅,用不善的眼光看著徐鳳年,活像是被拐走了女兒的父親,咬牙切齒,思量許久,才恨恨道。
“小丫頭,你不後悔,我看這小子可是桃花債纏身的主,你如今如此幫他,日後少不得要為此煩心!”
薑泥有些羞惱的一跺金蓮,嘴硬的說道。
“你胡說什麼,他命犯桃花關我何事,我隻是想著他作為徐驍的唯一的繼承人,絕對不可以死在其他人的手中,等我學會了你的劍法,一定會親自手刃這個小賊,讓徐驍那個魔頭痛不欲生!”
李淳罡年輕時也是一個英俊風流的劍客,追求者甚多,自然知曉男女之間的感情,最是奇妙,上了心,就可以付出一切,李淳罡腦海中想起了那一襲綠袍,不由的神色暗淡,將到了嘴邊的話,重新咽了下去,改口道。
“既然你如此說,我就指點一下這小子!”
李淳罡答應的勉為其難,其實李淳罡心中反而有些竊喜,當日徐鳳年曾經以刀為劍,偷學了李淳罡的一劍仙人跪,李淳罡見過徐鳳年留下的刀痕,對徐鳳年的悟性很是驚訝,覺得徐鳳年練刀是在浪費天資,應該棄刀練劍,當時就存了指點徐鳳年的心思。
李淳罡又不是一個敝帚自珍的吝嗇之人,恨不得天下學劍之人都可以使出自己的成名絕技兩袖青蛇,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跌份,才故意裝作不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