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已經好久未曾有人膽敢敲擊聞登鼓了,一般而言,守衛宮門的禁衛,也會阻止他人敲擊聞登鼓,不然驚動了官家,他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上次敲擊聞登鼓還是寡婦劉氏通奸,擔心奸情敗露,憂季成疾,怕前夫之子王元吉去衙門控告,便惡人先告狀,派婢女去開封府控告王元吉企圖毒死自己之事,如今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還是聞登鼓還是第一次再被人敲響。
官家坐在福元殿中,神色陰沉,聽著下麵是內侍的稟報,看了一眼身側的劉貴妃,厲聲喝道。
“讓人前去阻止盛氏,命她回府,不得胡鬨!”
劉貴妃眼中閃過一絲喜意,無任何異樣的走到了頭疼的官家身後,幫官家按摩著頭部,放鬆著緊繃的神經。
內侍躬身抬頭大量了一眼官家,有些遲疑,小心翼翼的說道。
“官家,李相公好像就和盛氏一起,禁衛不敢阻攔!”
官家臉上出現一絲無奈,眼中閃過萬千心思,一時沉默。
劉貴妃悄悄打量了一眼官家的神色,有些試探的說道。
“李相公,之前在君前殺人,已經是膽大妄為了,如今又帶著盛氏來宮前胡鬨,實在是太過囂張跋扈了!”
官家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劉貴妃,嗬斥道。
“李相公乃是朝之柱石,國家棟梁,豈容你再次詆毀,還不下去!”
劉貴妃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立刻跪下請罪,委委屈屈額出了福元殿。
官家知道劉貴妃和大娘娘牽扯到了一起,雖然官家可以在劉貴妃麵前裝作厭棄顧廷燁,但是對李湛卻不能如此,不然就表現的太假了,很容易被大娘娘察覺到破綻和異樣。
官家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鼓聲,有些厭煩,直接對著身邊的內侍說道。
“傳旨,讓皇後召見盛氏,處理一下這個事情,吵得朕心煩意亂!”
內侍躬身應是,退著走出了福元殿。
一旁在福元殿侍立伺候的內侍,聽著官家的旨意,眼中閃過一絲喜意,完全沒有注意到,官家剛剛對他瞥了一眼,意味深長。
等到明蘭自皇後的宮殿中出來時,麵色蒼白,搖搖晃晃,嘴裡念叨著。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
李湛看著明蘭勸她上馬車,她卻不肯,一路沿著大道,不斷的哭喊著,讓不知多少有心人看在了眼裡。
李湛坐在馬車之上,見明蘭走了不少路,這才小聲的說道。
“差不多就行了,沒有必要這樣一直演下去,你肚子裡畢竟還有孩子。”
明蘭錯愕的看向了李湛,傷心和悲痛還掛在臉上,見李湛依舊平靜澹然的神色,遲疑著上了馬車。
明蘭在車廂內做好,有些好奇的看向了李湛,猶豫的問道。
“大姐夫,你?”
李湛嘴角慢慢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容,眼中有著一絲的厭煩,沉聲道。
“你是想問,我如何得知官家和仲懷是在演戲,用苦肉計麻痹欺騙大娘娘的是嗎?”
明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她沒想到李湛居然真的對官家和顧廷燁的打算了如指掌,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