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此時全憑借著心中的一口氣支撐著,神誌已經恍忽,搖搖欲墜,眼前視線已經模湖不清了,根本看不清人的長相,隻是一個勁的向前挪著腳步。
人群中的騷動漸漸讓前麵的人回頭看去,看著一步一步的挪動著的那道堅定的身影,不用範羽霄暗中出手,就已經如海浪一般分到了兩旁,讓出了一條道路,張小凡看著道路儘頭那坐在椅子的矮胖身影,正仰著頭,全神貫注的盯著台的那道火紅色的身影,身邊陪伴著的是蘇茹,亦是同樣的看著台的田靈兒。
田不易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安靜,身邊青雲門弟子怎麼突然安靜了下來,不由轉頭向後看去,不由為止一呆。猛地站起身來,虎目圓睜,怒氣頭,身體微微顫抖著。
田不易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道路中間一步一步的向著自己挪動的小弟子,看得出來,每一步都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十分艱難,臉滿是痛苦和掙紮,腳下漸漸出現了血跡,是他身已經燒焦的傷口掙開了,沿著肢體留下,浸濕了鞋底,在白玉地板之留下一道道血色的腳印。
蘇茹似乎是感受到了身邊丈夫的怒氣,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臉色一白,立刻也站了起來,秀眸之中滿是濕潤,緊緊握住了身邊田不易的手掌,十分用力,手的青筋清晰可見,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怕自己不小心發出聲來,驚到了不遠處艱難走來的小弟子。
張小凡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了什麼瘋,為什麼要這樣拚命,哪怕是全身是傷,依然執著的向著前方走去,嘴巴張開,用儘了全力呼吸著空氣,但是每一次呼吸都會讓灼傷的呼吸道感到一陣疼痛,他有些支撐不住了,神誌每每要昏迷之時,就是這身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清醒了幾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急促的呼吸聲是如此的響亮,他模湖的視線看了一眼台的那道火紅的身影,猶如夏日裡的鮮花,如此豔麗,肆意的盛開,萬眾矚目。
張小凡卻是不同,他就像現在的形象一樣,滿身焦灰,不應該生活在這陽光下,應該隱於那陰暗的角落,毫不起眼,二者如何能夠走到一起。
張小凡收回了目光,眼神恍忽,停下了腳步,身形搖搖欲墜,晃晃悠悠,好似一陣風就可以將他吹倒一樣。
範羽霄站在他的身後,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台激鬥的田靈兒,又厭惡的瞅了一眼不遠處的齊昊,眼中泛著冷光,一言不發,沉默的看著田不易。
田不易看著這平日裡自己最忽視的弟子,看著他眼底深處的那絲倔強和渴望,心中卻忽然湧起一陣無法遏製的憤怒,這怒氣是如此之強,紅光一閃,一道赤色劍氣將身後的座椅直接劈碎了,木屑飛濺,他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怒氣,這怒氣讓道玄真人和水月大師都是一陣緊張,看向了此處。
“小凡,是誰?居然膽敢如此傷你,贏了你還不行嗎,居然下如此狠手!”
田不易咬緊了牙關,那聲音像是自牙縫之中冒出來的一般,透著一絲煞氣,讓蘇茹都為之心驚,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為了這往日看不起的小弟子而動了真怒,不由露出了擔憂的目光,伸手拉了一下丈夫的手掌,希望他可以克製一下怒火。
張小凡感受著師父田不易那滔天的怒火,卻是嘴角微微彎起,笑了,他終於感受到了師父田不易對他的那絲關懷,他暗中刻苦修行,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讓師父對他另眼相看嗎。
張小凡咧開了烏黑的嘴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眼前越發模湖不清了,虛弱的笑道。
“不是的,師父,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