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似乎是也察覺到了範羽霄今日的反應和往日不同,很是乖巧的任由範羽霄撫摸,不曾鬨騰,澄淨的雙眸迷惑的看著陷入沉思的範羽霄,不由撓頭,發出了兩聲“吱吱”的叫聲,將範羽霄驚醒。
範羽霄這才驚醒,將手邊的酒葫蘆打開,一道帶著果香味的酒氣飄出,濃鬱香甜,醇厚清香,範羽霄一仰頭,開懷痛飲,放浪形骸,酒水順著嘴角不斷的流出,浸入了脖頸間,打濕了胸前的衣襟,範羽霄絲毫不在意。
“痛快,好酒!”
範羽霄將手中的酒葫蘆放下,一口幾乎飲了一般,範羽霄看了一眼乖巧的小灰,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它的腦袋,歎息一聲,感歎道。
“隻是可惜,日後你如果離開了青雲山,我上哪去弄來這等上好的猴兒酒,沒得喝嘍!”
範羽霄好似篤定了小灰日後會離開青雲山一般,神色間多少有些不舍和傷感,再次伸手拿起酒葫蘆,仰頭飲了一口,隻是這才沒有暢飲,而是輕輕的啜了一口,細細品味,畢竟這葫蘆猴兒酒怕是他最後一葫蘆了,需要珍惜,不能浪費糟蹋了。
回到了大竹峰的張小凡,十分清楚等待自己的命運是何等的殘酷,當日他不過是暴露了玉清境第四層的修為,就惹得師父田不易雷霆大怒,如今他暴露了自己身懷天音寺的絕學大梵般若的秘密,雖然田不易並未出聲訓斥過他,但是他知道這才是嚴重了,比起當日自己偷學太極玄清道第三層功法更要嚴重百倍。
張小凡心中卻是沒有外人想象的那般沉重,反而是輕鬆了許多,他已經背著這個秘密生活五六年了,幾乎將他壓垮了,如今無需在欺騙他人,讓他反而沒有那麼沉重了,雖然依舊是不愛言語,但是在大竹峰上依舊是每日做飯,吃飯,好像是即將到來的審判對他毫無影響。
範羽霄坐在守靜堂前的大樹下,石桌上擺著一盆醬骨頭,上麵還殘留著大塊的瘦肉,一旁的小灰手中抱著一根,遞給了石桌下的大黃,範羽霄沒有阻止,自己也是抱著一根醬紅色的肉骨頭,絲毫不顧風度的啃著,弄得滿臉都是油花。
範羽霄將骨髓吸完了,隨手將骨頭扔在的地上,然後再次拿起了盆中的一根大骨頭,埋頭奮鬥,好似絲毫感受不到大竹峰上彌漫的憂心忡忡的氣氛,隻是享受著張小凡幾年如一日的小灶美食。
張小凡倚著守靜堂的門框,看著在陽光下坐著,奮力啃著肉骨頭的範羽霄,嘴角掛著一絲滿足的微笑,輕鬆而又燦爛,他好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每天下午為七師兄準備一些吃的,七師兄是修煉天才,和自己不同,總是因為進境過快,導致消耗過大,容易餓肚子。
張小凡抬頭看了一眼太陽,已經向著西邊偏去,時間不早了,他要為大竹峰的眾人準備晚餐了,不然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田不易和蘇茹帶著宋大仁,走向了張小凡,神色沉重,呆呆的看著嘴角掛著一抹笑容的小弟子,不由將視線投向了地麵,不敢麵對這位平日裡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弟子,低聲說道。
“掌門師兄在通天峰玉清殿上要見你,天音寺的普泓上人和焚香穀的上官策都來了,他們一個是追究你偷學天音寺絕學,一個是討要焚香穀丟失了三百年至寶玄火鑒的!”
張小凡聽到此言,並未反駁,神色間多少有些遺憾的看了一眼後廚的方向,這一次的晚飯自己怕是來不及做了,真是讓人遺憾,他內心隻有這一點不舍,絲毫沒有對自己命運的擔憂。
範羽霄啃著肉骨頭的動作忽然一滯,接著再次大口咀嚼著嘴裡的肉塊,醬香味十足,十分入味,張小凡廢了好長的時間才燉出了這等美味的醬骨頭,十分不易,真是用心了。
天音寺普泓上人嗎,真是揣著明白裝湖塗,居然還有臉來青雲山,至於焚香穀,是為了自己懷中的玄火鑒嗎,李洵二人當日未曾見過自己,所以誤會是張小凡將梵香穀的玄火鑒拿走,隻是張小凡明明知道玄火鑒在自己手中,居然也不反駁,看來是想要替自己擔下這個罪責。
“大仁,你帶著老八,和我們一起去通天峰吧!”
宋大仁應命,神色沉重暗澹,那溫和的雙眸中帶著一絲擔憂,張小凡雖然是田不易的弟子,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宋大仁代為教導的,他看著如今的小師弟,心中實在難受,這一去結果如何,他心中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