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中興興漢世,上下相承十二帝。桓靈無道宗社墮,閹臣擅權為叔季。無謀何進作三公,欲除社鼠招奸雄。豺獺雖驅虎狼入,西州逆豎生淫凶。王允赤心托紅粉,致令董呂成矛盾。渠魁殄滅天下寧,誰知李郭心懷憤。神州荊棘爭奈何,六宮饑饉愁乾戈。人心既離天命去,英雄割據分山河。後王規此存兢業,莫把金甌等閒缺。生靈糜爛肝腦塗,剩水殘山多怨血。我觀遺史不勝悲,今古茫茫歎黍離。人君當守包桑戒,太阿誰執全綱維。
長安城中,李傕和郭汜二人心生暗隙,起了齷齪,李傕劫駕而出,郭汜自然不可相依,二人爭鬥五十餘日,難分高下,後又有楊奉、董承救駕,移駕弘農,這才暫時擺脫了李傕郭汜等人的挾持。
李傕郭汜二人聽聞天子到了弘農,這才罷鬥,再次聯手,向著弘農而去,想要再次挾持皇帝,以令天下。漢獻帝被逼而逃,去往了安邑,又在董承的建議下還駕洛陽。
洛陽城此時,宮室燒儘,街市荒蕪,滿目皆是蒿草,宮院中隻有頹牆壞壁。楊奉無奈蓋了一座小宮在暫且讓帝後居住。百官朝賀,也皆立於荊棘之中。
漢獻帝無奈,自此下詔書,年號改興平為建安。又逢今年災荒。洛陽隻有數百家百姓,哪裡有什麼食物供奉漢獻帝,文武大臣隻能出城去剝樹皮、掘草根飽腹。尚書郎以下的官員,多有餓死於殘垣斷壁之中的。漢末氣運之衰,竟至於此。
眼看如此不是辦法,太尉楊彪上書奏道。
“前蒙降詔,未曾發遣。今曹操在山東,兵強將盛,可宣入朝,以輔王室。”
漢獻帝也是受不了這等苦日子了,整日裡提心吊膽,饑腸轆轆,想著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同意了楊彪的奏報,派人前往了兗州,命曹操迎駕。
兗州,州府大廳,曹操坐於上方,文武分坐左右,衛仲道無精打采的趴在桉幾之上,百無聊賴的聽著眾人議論爭吵。
兗州大部分官員都不同意奉迎天子,認為如今呂布如今駐紮小沛,劉備雄踞徐州,虎視眈眈,北麵還隔著一個張揚,此時迎駕天子,風險太大。
整個大廳吵鬨成了一團,曹操也是皺眉,拿不定主意,迎駕天子有利有弊,他一時間不敢做出決定,目光轉向了文臣中未曾說話的衛仲道和荀或。
荀或看了一眼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桉之上的衛仲道,眉頭微蹙,不得不起身建言。
“晉文公迎周襄王而回,諸侯服從,成為春秋霸主,漢高祖東征項羽,為義帝穿素服發喪,而天下歸心。自從天子蒙亂,主公您率先號召義兵勤王,兗州如今地區紛亂初定,還不能遠赴關右,但主公你也從未放棄與朝廷通使節,雖挽救國難於朝廷之外,而心無時不係於王室,這是主公誠扶天下的一貫誌向。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人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弘義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不能為累,明矣。韓暹、楊奉怎麼敢為害?如不及時扶正朝廷,天下將生叛離之心,以後即使由此之心,也悔之不及。”
荀或雖然是曹操的謀主,但是心向天子,自認漢臣,所以對天自蒙難,極為擔憂,想要勸說曹操奉迎天子,匡扶漢室。
曹操聞言心中所動,但還是想要聽一聽衛仲道的意見,並沒有匆忙做出決定。
衛仲道這才起身,隨手一禮,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下方的荀或,說道。
“荀治中的意思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荀或聽到衛仲道的話,連連點頭,心中欣喜,認為衛仲道乃是知己,懂他的心意。
曹操聽到這話,心中震動,眼中深處有著精光閃耀,如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荀或,等待著衛仲道的高見。
“我同意奉迎天子,但是絕不同意奉天子以令不臣,那些朝中文武可不是善茬,曹將軍,你可想好了如何應對他們的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