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就是道,我就是佛!(1 / 2)

“主人家生氣走了,也不安排一下客人的住處,真是讓人頭疼!”

侯希白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有些撓頭,抱怨了一句,身形閃動,就消失在了房間之中,外麵已經是夜色漆黑,一個個的燈籠掛著,帶來了幾分光亮,添了幾分生活氣息。

商秀珣的院落後方有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園裡去,開拓了景深,造成遊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月兒出現在右側天際,灑得這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景致動人之極。園後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曲探伸,迎風輕舞,讓人一見,心生避世隱居之念。

侯希白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回廊,經過一個竹林後,水聲嘩啦,原來儘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讓人歎為觀止。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侯希白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這時二樓尚透出燈火,顯示此樓不但有人居住,且仍未就寢。

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

侯希白仰頭看著正門上刻著“安樂窩”的牌匾,心中湧起安詳寧和的感覺。對著入口處的兩道梁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

“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

此堂是四麵廳的建築形式,後方是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栽滿了花草,草木香氣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家具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侯希白不請自來,拾級而上,推開了二樓的木門,在主人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毫不客氣的在主人的對麵坐下,自顧自的拿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晶瑩碧綠的果酒,果香濃鬱,香醇厚重,讓人垂涎。

安樂窩的主人是一位峨冠博帶的老人,一身寬大的長袍穿在了魁梧臧昂的老人身上,矍鑠精瘦,帶著滄桑和睿智,給人一種知識淵博,高山仰止的感覺,這是一位智者,一位失意,失敗,甚至是落魄的智者。

侯希白端起酒杯,將果酒一飲而儘,唇齒留香,回味悠長,果然是好酒,讓侯希白頷首點頭,讚道。

“我在外麵就聞到了空氣中的隱隱酒香之氣,果然是好酒!”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鬱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此酒應該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

老人聞言驚訝不已,深邃睿智的眸子裡,帶著幾分好奇,開口道。

“客人是個行家,看來也精通釀酒技術,隻是飲了一杯,就把老夫這六果液說的分毫不差!”

侯希白這才認真打量著老人的長相,見他長相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梁上連在一起,鷹目深鬱,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鼻梁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儘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沒想到天下第一巧匠的魯妙子,也會如此的頹敗失落,不見當年的風采和氣魄,隻能躲在著安樂窩中苟安殘喘,真是讓人唏噓感慨!”

魯妙子聽到侯希白的感歎,瞳孔收縮,卻神色如常,目光中有探究之色,盯著俊朗無比的侯希白,目光掃他腰間彆著的百美扇,多了幾分了然,平靜的說道。

“魯妙子也不過是個尋常人,自然也會傷心,會失落,沒有好唏噓的!”

“隻是,不知多情公子,又為何來老夫這閒人的安樂窩?”

魯妙子如今已經不理世事,隻是守著飛馬牧場,想要在最後的時光,彌補一下自己的內心的愧疚,守護女兒商秀珣,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但是,這不代表魯妙子消息不靈通了,他在武林之中還有著許多的好友,對如今風頭正盛的年輕一代,也是了如執掌,一眼就認出了侯希白腰間花間派的寶扇。

侯希白一臉的無奈,露出了苦澀是笑容,聳了聳肩膀,抱怨道。

“侯某本是來此為商場主畫像的,不過是吃了她一塊糕點,就惹得她生氣了!”

“連客人的住處都不安排,我隻能自己找地方休息了!”

“想必魯妙子前輩,一定不會介意我借宿一宿的吧!”

魯妙子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本來擔心侯希白是對飛馬牧場,有其他的心思,如今看來並不是,臉上多了幾分真誠的笑容,十分歡迎的說道。

“老夫自然不會介意!”

侯希白滿意地點點頭,再次拿起了酒壺,倒了一杯六果液,一杯接著一杯,絲毫不知道什麼是客氣,看得魯妙子也是不由嘴角抽動,連忙奪過了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不放下,寶貝的抱在懷裡,生怕侯希白一口氣全部給他糟蹋了。

侯希白鄙夷的看著小氣的魯妙子,終於知道商秀珣的摳門小氣是和誰學的了,父女兩個一樣德性。

“不過喝了你一點酒,至於這麼小氣嗎?”

魯妙子對侯希白的諷刺鄙夷,視而不見,自顧自的低頭品著杯中的六果液,酒氣香醇,果香濃鬱,手裡緊緊抱著酒壺,根本就不吃這激將之法。

“這六果液釀造不易,老夫也沒有多少存貨,自然要省著點喝!”

“而且六果液對你而言,不過是滿足你的口舌之欲,對老夫而言,是吊命的良藥!”

魯妙子臉上掛著一絲懊悔苦澀,臉上的皺紋凸起,十分顯眼,透著幾分老態,挺拔的腰背也彎曲了起來,仰頭將酒杯中的六果液飲儘。

六果液不僅僅是果酒,更是藥酒,裡麵搭配了許多的藥材,極為講究,是魯妙子自己精心推演的藥方,對他的傷勢有著一定的作用,多虧了六果液才可以活到現在。

當年魯妙子愛上了陰後祝玉妍,被祝玉妍坑得很慘,甚至還中了一記天魔大法,被天魔真氣折磨了三十年,傷勢已經到了即將壓製不住的地步,如果不是魯妙子精通醫術,自我調養,早就隕落了,如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侯希白斜眼打量了一眼魯妙子,氣血衰竭,臉上帶著一絲慘白之色,應該就是傷勢的原因。

“你如果將剩下的六果液,全部贈給我,我一高興,興許會救你一命!”

魯妙子聞言,猛地睜大眼睛,透著驚訝,甚至都激動的站起了一半,卻又突然坐了下去,臉上的激動驚喜之色消散了,苦笑著搖搖頭。

“是老夫失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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