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鳴之聲響起。
石青璿清喝一聲,自腰間抽出了一柄利劍,劍光無比璀璨,劍氣如虹,無數的劍氣猶如流星,劃過夜空,彙聚成了一條劍氣長河,徑直向著楊虛彥的刺去,聲勢浩大,氣勢迫人。
徐子陵麵露震驚之色,眼睛都瞪大了,眸子深處隻有那璀璨的劍光,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璀璨輝煌的劍光,他這才明白眼前的這位精靈一般的奇女子,不僅是簫聲精妙,劍法更是精湛,修為比自己還要勝上一籌。
徐子陵心中雖然驚訝,卻反映迅速,心神晉入有意無意,不空而空之境,清淨而為,來不可逢,往不可追,以有形之法晉入無形之法,自悉具足,不假外求,腳步移動,向著安隆衝了過去,想要阻止安隆攻擊石青璿。
徐子陵心神散開,融入了周圍的羅漢像中,一股明悟自心間升起,眼睛餘光看向了安隆身後的一尊多手羅漢,手中掐著佛印,玄妙無比。
福靈心至,徐子陵不由自主的按照羅漢首手中的印法,掐動雙手,十指不斷變換動作,一道道印法捏出,雙手化為了萬千殘影,彙聚成了一團,猛地打開,猶如蓮花盛開,無比豔麗,幽靜聖潔。
安隆感受到了身後的危機,不得不變動招式,腳步一轉,臃腫肥胖的身體猶如一個陀螺,轉過身來,手指掐動,真氣湧出,一道天心蓮環打出,真氣暴烈,散發著灼熱之氣,沿著無比玄妙的軌跡,撞向了徐子陵的印法。
“轟!”
氣浪翻飛,一圈圈的白色氣浪肉眼可見,吹動了所有人的衣服,獵獵作響,羅漢堂中的羅漢像也是左右前後的搖晃,可見勁風有多猛烈。
石青璿無暇顧及安隆和徐子陵之間的戰鬥,手中的劍光不斷的斬斷了一道道陰冷邪惡的氣息,以快打快,和楊虛彥不斷交手,二人的身影化為了一道流光,一青一黑,纏鬥不休,叮叮當當,金鐵交擊之聲不斷響起,火星四濺,在著黑暗的夜空中十分顯眼,絢麗如同煙花綻放,美麗至極。
《慈航劍典》的彼岸劍訣以靜、守、虛、無為主,體內結成了一顆劍胎,劍法精妙,招式恢弘,著實精妙,不然也不能成為四大奇書之一。
石青璿手中的利劍化為了一柄慧劍,慈悲,超脫,智慧,光明,一切美好的氣息都在劍法中呈現出來了。
楊虛彥手中的凶劍,這是如同索命勾魂之物,陰冷,邪惡,黑暗,歹毒,世間一切的陰暗邪惡彙聚成了幻影劍法。
二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之間,難分高下,大戰不休,酣暢淋漓。
另一邊,安隆畢竟是宗師境界高手,天蓮宗宗主,位列魔門八大高手之五,天心蓮環配以複雜無比的「動、搖、進、退、搓、盤、彈、撚、循、捫、攝、按、爪、切等十多種指法,通過兩手太陰、陽明、少陽、太陽、厥陰諸經,釋放出如蓮蕊狀的灼熱真氣,逼得徐子陵手忙腳亂,險象叢生,無比驚險。
徐子陵狼狽的落在兩尊羅漢之間,頭發淩亂,麵色漲紅,額頭滿是汗水,似緩似快的擺出一個姿勢,徐子陵左右各有一座高約六尺,全身鏤金,儼若真人的羅漢塑像,姿態則截然迥異。左邊的那尊瘦削長頸,笑容可掬,一手按膝,身往前俯,另一手往後搔背,姿態漫不經意,合適自然。另一座卻是眸珠突睜的怒目金剛,右手筋突肉張的握拳前方,精足神彙,威武生動。
徐子陵卓立兩尊塑像之間,首先擺出右邊塑像的閒適姿勢,接著又變換作右邊怒目金剛的姿態,均維肖維妙,在殿外清冷的月色掩映下,加上堂畔微弱的燈火,徐子陵忽然好像是化身成了金剛羅漢,威猛無敵,神聖莊嚴。
一道道精淩厲尖銳的指勁從徐子陵的手中射出,指風呼嘯驟響,大有洞穿宇宙的霸道氣勢,勁力螺旋,向著安隆刺去,銳利迅捷,勢不可擋。
安隆揮出的一道道氣環被指勁泯滅,不由大為驚訝,眸光瞥向了徐子陵左右的羅漢像,細若一條縫隙的小眼睛中,有著一道精光閃耀,狡詐陰險,帶著幾分狐疑之色,冷聲試探道。
“我說你小子怎麼可能在我手下支撐這麼長時間,原來是這些礙眼的羅漢像中隱藏著秘密!”
“你定是參悟了其中的隱秘,才能施展出一招招無比怪異的功夫!”
徐子陵聞言,心神一震,他比起安隆還是太過稚嫩了,臉上露出了破綻,落入安隆的算計之中而不自知,失聲驚呼道。
“你怎麼知道?”
安隆心中印證了猜測,肥胖臃腫的臉上露出狠辣之色,冷笑著說道。
“果然如此!”
“我這就毀了這些羅漢像,看你還能在我手中支撐的多久?”
說罷,安隆手中真氣湧動,凝結成了一道道氣環,就要轟向五百羅漢像,臉上露出獰笑,眼中全是得意之色。
侯希白微微搖頭,對著真言大師示意了一下,身形就瞬間消失在了羅漢堂中。
“阿彌陀佛!”
振聾發聵的佛號聲響起,化為了一道道音波,震碎安隆的天心蓮環,卻並未傳出羅漢堂,顯示出了一手精妙的控製技巧。
安隆心神震動,體內真氣翻滾,氣血虛浮,腳下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兩步,驚駭莫名的看向了角落裡走出來的那道老態龍鐘的身影,一臉的溝壑縱橫,渾濁的雙眸,須發皆白,如同行將就木的老朽。
真言大師一步步的走出了陰影角落,站在了羅漢堂的中間,雙手合十,目光湛湛,強大的壓迫力籠罩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石青璿和楊虛彥霎時間分開了,拉開了一段距離,戒備的看著對方,精神上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這位施主,好狠辣的心性,一言不合,就要毀掉這些羅漢像!
“這些羅漢何其無辜,它們是大石寺的瑰寶,不容毀壞,還請爾等離開此地!”
安隆臉色慘白無比,他剛剛被真言大師震散了真氣,引得心竅受損,氣血衰退。
“大宗師!大師,我等不知大石寺乃是你的修行之地,有所驚擾,實在是罪該萬死,這就離開!”
安隆本就細長的眼睛收縮成了一條線,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顫動,帶著幾分驚恐之色,連忙賠罪解釋。
真言大師點點頭,表示很是滿意,畢竟他也不想參與這些紛爭,隻是為了完成侯希白的囑托,照看這些羅漢像罷了。
安隆見真言大師並未阻攔,和楊虛彥對視了一眼,有些慌亂的退入了夜色之中,好似敗家之犬,倉皇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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