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即將破碎的魔種散發著一陣陣的無形波動,像話擴散著,一圈圈的波動使得天地間出現了一股莫名的氣息,引動了天地間萬物的氣機,狂風立止,烏雲散去,璀璨的陽光再次籠罩整座鄱陽城。
侯希白心靈深處的這顆魔種是他用最聖潔的佛家舍利子種出的,最黑暗邪惡的種子往往在光明聖潔之中發芽生根。
而如今魔種蛻變,即將再次發生蛻變,成就《道心種魔大法》的最後第十二篇魔仙之境,由魔道再次蛻變為正道。
莊園之中遍地的屍骸被這無形的波動影響,猛地開始膨脹了起來,血肉都開始鼓了起來,好似皮球一般,在飛鷹曲傲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砰然爆炸,整個莊園之中都是血肉之雨,揚揚灑灑的落下,淒美而又血腥,邪惡而又詭異。
最汙穢的淤泥方能孕育出最聖潔純淨的蓮花,隨著屍骸血肉的爆炸,侯希白心靈深處的魔種終於完全裂開了,璀璨輝煌光華綻放,掃除了心靈之中所有的黑暗邪惡,無比光明,一朵金蓮盛開,上麵端坐著一尊法身,丈六金身,清淨琉璃,智慧光明照耀,在其頭頂懸浮著一顆光燦燦,似圓非圓,似方非方,散發著不朽氣息的道果,這是用那些鐵勒武士的血肉滋養,才誕生出的最聖潔光明道果。
侯希白眼眸中的白色漸漸消退,一點墨色從中顯化,黑白分明的眸子再次出現在了侯希白的眼眶之中,乾淨明亮,純淨靈動,比剛出生的嬰兒的眼睛更加的純潔,透著對對世間萬物的好奇和喜愛,侯希白臉上邪惡詭異的笑容也變得燦爛陽光了起來,周身原本壓抑陰冷的氣息也變溫暖輕鬆了,整個人從內至外發生了蛻變,截然相反。
一念之間,由魔化佛。
曲傲鷹眸銳利,不由一凝,透著無比的慎重之色,詫異至極,這一幕在他的眼中顯得如此的詭異,一位如同天魔一般的邪惡之人,瞬間就得悟正覺,頓悟成佛了,侯希白聖潔高貴,寶相莊嚴,讓人心中生出了敬仰之情!
侯希白從內而外的散發著光明的氣息,仰頭看向了在此俯衝而下的飛鷹曲傲,鷹爪銳利,帶起了一陣陣的勁烈的罡風,即使是侯希白也被這惡風吹得眯起了劍眸,一縷光華璀璨,從眼縫中透出,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如春風般柔和,金口張開,輕聲道。
“到此為止吧!”
聲音極輕,在暴烈罡風中清晰的傳到了曲傲的耳中,沒有任何的模糊不清,曲傲心中凜然,眼神更加的陰狠了起來,體內所有的竅穴紛紛亮起,無數的真氣湧出,鷹爪更加的銳利凶猛,爪勁撕裂了空氣,發出了咻咻之聲,猶如鷹鳴,清脆高昂,不絕於耳,像是雄鷹成群結隊的俯衝而下,向著地麵之上的獵物發起了凶猛的攻擊,聲勢駭人至極,威勢剛猛無雙。
今日,鄱陽城的百姓可是開了眼了,先是白晝突變化為了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好不容易烏雲散儘,狂風驟止,如今有聽到了群鷹鳴叫,恍若置身於草原之上,抬頭卻不見任何的蹤跡,就像是鬨鬼了一般。
這些鷹鳴之聲讓百姓家中豢養的家畜家禽,瑟瑟發抖,縮成了一團,躲在了角落之中,眸子裡全是驚懼之色。
侯希白輕輕搖頭,右臂抬起,輕輕一拂,無數波動被震動,空氣化為了實質,空間被凍結,向內收縮,曲傲周身有著無形的力道生出,將他拚命的向內擠壓,翱翔的雙翅不能揮動,手臂被束縛住了,全身真氣爆發,拚命抵抗著這些無形坍塌的大力,臉色漲紅,鷹眸暴突,嘴巴裡發出了聲嘶力竭的鷹鳴之聲,好似在抱怨天道不公,命運淒慘。
“砰!”
雄鷹是翱翔在天空的霸主,無拘無束,霸道肆意,是地上眾生仰望的存在。
雄鷹一生中隻有一次落地的機會,那就是生命終結之時,曲傲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麵之上,身下是滿地的汙血,無比血腥,這些鐵勒武士的烏黑色血液已經有些乾涸。
曲傲蒼勁有力的臉龐一片煞白,沒有任何的血色,銳利如同鷹隼的雙眸充滿了無力,黯淡無光,嘴巴裡源源不斷的往外留著紅豔豔的鮮血,鼻孔一道道白氣呼出,卻不見吸入,顯然已經到了生命消亡的時刻。
“嗬!”
“嗬!”
“嗬!”
曲傲嘴裡已經說不出清晰的話語,躺在地麵之上,仰望著碧空如洗,陽光明媚的天空,一抹遺憾悲傷閃過,呼出了最後一口氣,戛然而亡。
侯希白看著死不瞑目的飛鷹曲傲,這位驕傲凶猛的草原武學宗師,終究還是隕落在了江南水鄉,再也無法翱翔九天之上,興風作雨,攪動天下風雲了。
侯希白垂眸頓首,寶相莊嚴,慈悲聖潔,心中大放光明,歡喜安定,邁動了腳步,走出了莊園大門,頓步回首,看了最後一眼,再次邁步行走,在青石路上留下了道道血紅無比的腳印,恐怖而又陰森。
鐵騎會覆滅,煙消雲散了,鐵勒宗師飛鷹曲傲戰敗身死,這個驚人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江湖,所有人都驚呆了,那位神秘的邪極宗弟子,表現出來的修為實在是太恐怖了,獨自一人,闖入了鐵騎會總部,將其儘數滅殺,然後不曾調戲休養,一鼓作氣的打殺了武學宗師飛鷹曲傲,這等實力已經不弱於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了。
而江湖中最頂尖的高手,哪一位不是年至耄耋,威震天下的存在,即使是最年輕的邪王石之軒和天刀宋缺也是年過半百,頭上有了斑白,遠遠大於這位邪極宗弟子的年紀。
有人曾經進入了鐵騎會的總部莊園查看結果,遍地的血肉,血腥之氣濃鬱無比,令人作嘔,現場之慘烈恐怖,讓人夜不能寐,驚恐難眠。
這位邪極宗弟子表現出來的手段之殘忍,心性之血腥,遠超一般的魔門弟子,那些鐵勒武士死無全屍,連一塊完整的血肉都無法找到,慘不忍睹,血腥無比。
不過相比較武林中人的反應,鄱陽城的百姓倒是十分高興,壓在他們頭上的鐵騎會煙消雲散了,他們終於看到了頭頂清朗的天空,璀璨的陽光,對那位剿滅鐵騎會的邪極宗弟子倒是十分尊敬,甚至有人在家中為其立下了長生牌位,日日供奉,可見百姓是在不在乎正邪的,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和他們這些黎民有什麼關係呢!
在江南大鬨了一場的侯希白裝換了身份,再次回到了洛陽城,一身潔白的衣袍,腰間插著一柄百美扇,悠閒自在,飄逸出塵,溫文爾雅,謙謙君子,走在洛陽城的大道之上,兩側都是一些吆喝的小攤小販,賣力的想要吸引客人的注意力,多賣上幾個銅板,一家老小今日就可以填飽肚子了。
吃飽穿暖,永遠都是黎民百姓最關心的事情,至於天下歸屬,世間浮沉,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可以活得下去,誰是天下之主都沒有關係,他們表現的遠比那些大人物更加的漠不關心。
代天擇主也好,為民請命也罷,老百姓都不關心,他們隻要能夠吃上一口飽飯,其他的隨這些大人物折騰,他們全當看戲了,根本就不在乎。
侯希白停下了腳步,掏出了兩枚銅錢,買了一串他糖葫蘆,晶瑩紅潤的糖色包裹著山楂,看得人口水直流。
侯希白咬了一口,外麵包裹的糖無比清脆,嘎嘣嘎嘣的,酸酸甜甜的口感,讓侯希白胃口大開,閒散的走在大路上,聽著耳邊的吆喝聲,閒適慵懶,體會著這紅塵生活的氣息,不時的低頭咬上一口手裡的糖葫蘆,一直來到了尚書府大門前,手中的糖葫蘆還剩下幾顆。
侯希白將請帖遞上,門衛連忙讓開道路,侯希白邁入正門,向著客廳而去,今日王世充舉辦了一場宴會,不少人都受到了邀請,侯希白這位花間派傳人還是有些分量的,自然也接到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