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姿曼妙,嫵媚動人,笛聲悠揚,沁人心神,這場景千年難得一見,但是在場的眾人,除了呂純陽,各個都神色複雜,心緒湧動,無心欣賞這等美妙的表演。
一曲結束,扭動的嬌軀停了下來,歡喜菩薩光滑潔白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珠,晶瑩剔透,幽蘭香氣彌漫,這一曲舞蹈對已經是大宗師之境的歡喜菩薩而言算不上什麼,但是麵對呂純陽這位深不可測的純陽劍神,還有吹奏竹笛伴奏的魔師韓廣,她心神俱疲,驚恐無比。
“即使逃出了生天,不知是不是會被魔師滅口?!”
歡喜菩薩心中惴惴,俏臉之上滿是緊張,眼眸黯淡無光,好像陷入絕境一般。
魔師韓廣都是神色自若,收起了手中的長笛,平靜的注視著呂純陽,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啪啪啪!”
呂純陽俊朗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眼眸明亮璀璨,雙掌輕輕拍動,帶著幾分讚歎道。
“舞姿曼妙華麗,笛聲悠揚動人,魔師和歡喜菩薩如果能合作開一家青樓,定會生意火爆,天下聞名!”
歡喜菩薩臉色一黑,自己怎麼也是一位大宗師,位列地榜前十,怎麼在呂純陽的眼中,就成了下九流的舞女了。
倒是,韓廣城府深沉,不動聲色,拱手一禮,十分淡定的說道。
“純陽劍神謬讚了,日後如果韓某人吃不上飯了,定會如先生所言,開上一家青樓,混口飯吃,聊以度日!”
“魔師謙虛了,你們神話和滅天門富裕無比,怎會吃不上飯呢,是我失言了!”
魔師表現的如此恭敬,讓呂純陽都無話可說,搖搖頭,無奈的說道。
“既然歌舞已經欣賞完畢,大家不如就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嗯,你們邪魔九道該輔佐長生天攻打中原的,也不要耽擱時間了!畢竟古爾多都休養了十多年了,好不容易借長生天重生,一腔的鴻圖大誌想要施展!”
說罷,呂純陽目光看向了草原的方向,一道血色遁光劃過虛空,直奔此山而來,行色匆匆,微微搖頭,再次說道。
“血海羅刹居然也來了,這家夥每次都是活蹦亂跳的來,狼狽不堪的離開,真是太倒黴了!”
呂純陽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和打趣,天榜第十一的血海羅刹的每次大戰都被揍得滿頭大包,哭爹喊娘的跑回老巢,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隻要生命不止,就奮鬥不息,毅力十足,十分勵誌!
“走了,走了!”
呂純陽話音一落,身影漸漸淡化,好似夢幻虛影,消失在了破廟之中,讓無數人都愣在了原地。
歡喜菩薩神色一變,臉上寒意驟升,目光不善的盯著孟奇四人,殺機畢露,想要斬草除根,將今日之事滅口。
“菩薩這是圖窮匕見,想要殺人滅口了?!”
孟奇渾然不懼,哪怕旁邊還有一位恐怖陰沉的魔師韓廣,依舊不動聲色,十分淡然的注視著歡喜菩薩。
歡喜菩薩剛剛被呂純陽占據了所有的注意力,這才看清孟奇的麵容,神色微變,秀眉微鎖,透著幾分忌憚之色。
“狂刀蘇孟!你不是十年前就已經隕落了嗎,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孟奇當年風頭無兩,比江芷微還要耀眼,如今江芷微都登上地榜第一,被譽為了太上神劍,曆經四劫,有著傳說之資的孟奇修為又臻至了何等境界?
歡喜菩薩心念轉動,眼眸閃爍,麵對不知深淺的孟奇,她不敢輕舉妄動,眸光如同一翦秋水,盈盈溢彩,看向了靜默不語的魔師韓廣,天塌了有高個頂著,如今韓廣無疑就是在場眾人中個子最高的。
韓廣眼眸深邃,幽深如容九幽,智慧閃耀,思量許久,他在細品呂純陽最後的話。
“呂純陽果然不愧是中古之後,唯一一位踏入了傳說之境的存在,古爾多奪舍長生天,本是隱秘至極的事情,他居然了如指掌,實在是太可怕了,看來這次古爾多必將失敗,遭遇重創,我還是早做打算吧!”
韓廣想通了此點,這才抬頭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定在了孟奇的身上,身上氣勢漸漸升騰,恐怖無比,鎮壓全場。
孟奇如臨大敵,身上鋒芒綻放,命運因果篡改,破開了一絲縫隙,勉強支撐。穆雲樂三人更是臉色蒼白無比,沒有一絲血色,搖搖欲墜,幾乎就要被韓廣的氣勢壓垮了心靈。
“有趣,你還未晉入法身之境,居然就可以小幅度操縱命運,篡改因果,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的!”
韓廣一臉的驚歎讚賞,目光中透著幾分凝重之色,孟奇表現出來的實力境界超出了他的預料。
“傳說特征?!”
歡喜菩薩驚呼一聲,沒想到孟奇十年苦修,不見蹤跡,居然領悟到了這等高深境界,實在是可怕。
“不,那是彼岸特征!”
“沒想到你的諸果之因竟然領悟到如此境界,果然不愧是天縱之才!”
韓廣神色肅穆威嚴,輕輕搖頭,眼裡凸顯出一道飄渺帝影,腳下是虛幻長河,眸光深沉,犀利無比,像是想要看透孟奇的命運一般。
孟奇氣息深藏,風中殘燭,既虛且靜,麵對韓廣的誇讚,神色不動,淡定的說道。
“晚輩比不得魔師神功大成,風采更甚往昔!”
韓廣微微頷首,不露驕狂,而是感慨道。
“十年枯坐,十年煎熬,非常人所能為,則有非常人之處。”
說到這裡,韓廣腦海中浮現一道身影,古靈精怪,難以捉摸,如同聚散不定的風雲,再次歎道。
“本座與她打過幾次交道,她常言要殺你證道,當真氣勢洶洶,磨刀霍霍向牛羊,本座彼時竟然有點相信,誰知到了最後,她竟然心甘情願死在你的手上,嘿,都言她說話真真假假,善於騙人,誠不欺我也,騙了眾生,也騙了自己。”
穆雲樂聽得心頭一動,下意識看向真定大師,隻見那雙疲憊死寂的雙眼似乎有火光在跳動,有漩渦在旋轉,但漸漸的,又歸於平靜,歸於深藏。
魔師說的她是誰?大羅妖女顧小桑嗎?
孟奇低下頭,狀若禮佛,但並未誦念佛號,他已經從呂純陽口中得知了顧小桑已經轉世投胎了,自然不會再心死若灰,反應平淡的說道。
“輪回掙紮,難求極樂,人人皆墜苦海,概莫能外,她是這樣,晚輩是這樣,魔師也是這樣。”
韓廣笑了笑,忽然轉身就走,一句話也沒留,瀟灑至極。
“這就走了?”
穆雲樂三人都呆住了,魔師韓廣居然沒有出手,這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就這麼走了!”
歡喜菩薩也是愣在了原地,魔師韓廣可不是心善之人,凶名赫赫,即使是邪魔九道眾人對其也是畏之如虎,今日怎麼這麼輕鬆的就放過了孟奇等人。
“難道是純陽劍神還隱於暗處,不曾離開,魔師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歡喜菩薩隻能如此猜測,不然她實在是無法理解魔師韓廣的做法。
“狂刀果然有古怪,雖然還未突破法身,苦苦壓製境界,他身上透著一股奇怪的鋒芒,雖然不一定可以傷得我,,本座也有十成把握將他擊殺。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生出了莫名微妙的感應,如果出手,承受的代價將讓本座非常後悔。”
韓廣神色凝重,瞳孔緊縮,頭也不回的離開此山此廟,徑直去往了草原深處。
“韓廣倒是機警,居然察覺到孟奇的古怪,他如果膽敢斬殺孟奇,就要麵對阿難的怒火,說不得要輪為道標魚兒,經曆死亡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