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看著夥計神色變化,停住了這個話題,轉而說道。
“中土與海外仙界的不同武道激烈碰撞,迸發了火花,當前曆練的首選不是江東,不是神都,而是海外。”
“那麼多法身失蹤在東海金鼇島,若是真的亡故,隻要找到他們的遺蛻,豈不是能發現神兵、功法與秘藏?”
“東海儘頭可能存在著這樣的驚天寶藏,不僅各位法身的弟子故舊都在探尋,也有無數的江湖人士蜂擁尋找,海客的數量以驚人的速度膨脹,我們竇家店常來的客人裡麵就有十幾位去了東海。”
皇宮之內,大晉天子趙恒多了幾分深沉尊貴的氣息。司馬石在他麵前來回踱步,似乎有點不平靜,緊張的問道。
“秦王到了關鍵時刻?”
趙恒微微點頭,看似神閒氣定,可雙掌不自覺握緊了扶手,內心滿是忐忑。
“自天下法身赴金鼇島之宴失蹤,我神都趙氏頭頂的陰影就消散殆儘,局勢猛然開朗,皇叔屢受挫折產生的心靈漏洞也得以彌補,一下恢複了自信,加上煉化了磅礴的眾生之力,根基之深厚,天下不做第二人想,因此,他兩年苦修,想爭取首先突破,這樣就能壓製拉攏其餘勢力了。”
“這是上天垂憐,給我大晉的生機與希望。”
司馬石感慨了一句,若有法身壓世,不提秦王趙警世的心靈是否圓滿,隻要突破必然會有番爭鬥,如同當初的瓊華宴。誰知金鼇島突然浮現,讓天下法身一去不回,前所未聞的好局勢擺在了神都趙氏麵前。
“如果這次都還抓不住,那就是天數已儘!”
司馬石看了趙恒一眼,心中升起了這麼一個篤定的念頭,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
一處隱秘之地,大晉前太子正結跏跌坐,身下白蓮簇成高台。他四周朵朵白蓮綻放,每一朵都生出了一個金色萬字佛印,正一手指天一手觸地,錘煉著法身真靈。
與此同時,他麵前擺放著一尊金身佛陀雕像,大肚能容,笑口常開,不斷有願力光點從虛空透出,鑽入這尊佛像,將凝聚得愈發剔透清淨。
“報身連同黃眉雖已毀於魔佛之手,但白蓮淨土教義化整為零,遍及佛門各宗與外道支流,根基尚存,一旦喚起,依舊有著磅礴之力!”
前太子感慨了一聲,他法報雙修,曆經兩年,再非凡人。他雙眼半開半闔,將這尊金身佛陀與自家法身緩緩融合。
“青帝之事,不管中古結局是好是壞,至少當前已是贏了一手。阿彌陀佛趁亂送走了高覽等人,為本座爭取到了兩年時光的成長,本座如今不再是最初降世時的弱小,無需再東躲西藏了。”
話音一落,一道璀璨的劍光浮現,自時光長河之中飛出,從中古時代落在了現世,斬在了金身佛陀雕像之上,一道裂痕顯化,前太子臉色一白,法身黯淡,舍利子之上浮現了一道裂縫,嘴巴一張,一口金色血液噴出。
“好一個呂純陽,這縷劍光居然從中古時代順流而下,傷了本座的法身,阿彌陀佛為本座爭取的兩年時間算是白費了!”
前太子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液,臉色鐵青,眸子裡滿是寒光,透著怨恨和畏懼,彆說如今的他的狀態虛弱,即使他全盛歸來,怕是也不如如今的呂純陽強大。
“這個紀元怎麼會才會出現這等妖孽,橫壓一世,比那孫猴子更有希望登臨彼岸,讓人還怎麼與他爭鋒?”
“怕是隻有等待末劫降臨,紀元終結之時,諸位古老者全部回歸,才能壓一壓他的風頭!”
東海儘頭,諸多海船飛馳,不時有人借助傳送陣來到這片海域,因為據說當初金鼇島便浮現於此。
一艘樓船之上,許多武者海客四下打量,尋覓著蹤跡。就在這時,他們眼前霞光迸發,瑞氣千條,一副海市蜃樓般的場景呈現了出來,一道道氣息強橫至引動海嘯的身影浮現。
“這……”
海客抱著欄杆和繩索隨波逐流,神色駭然,目光中滿是驚色。
“這是當初失蹤的法身高人?”
“他們脫困而出了?”
赴金鼇之宴的法身歸來了!這個消息以爆炸性的速度傳遍了天下,所有的蠢蠢欲動消失,風收雲散,但更多人都明白這不過是暫時,兩年空白造成的局勢變化將轉入法身間的博弈,即使同為正道,也有不同立場,比如南荒魔帝之事該如何處置。
洗劍閣,小院幽靜,環境清雅,呂純陽坐在院中,靜靜的欣賞著昏黃的日落,霞光染紅了雲團,絢爛多彩,瑰麗宏偉,一道鵝黃身影悄然出現在了小院之中,坐在了呂純陽的旁邊,陪著他靜靜欣賞著夕陽西落。
“已經證得地仙之境了嗎,還算不錯,總算沒有白去一趟中古,成長了不少!”
良久的沉默之後,呂純陽側頭打量一眼風華絕代的佳人,兩年不見,江芷微風采愈發逼人,華貴典雅,鋒芒內斂,成熟嫻靜。
“依舊比不得師伯,修為越深,越覺得和師伯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塹,難以逾越!”
江芷微嫻靜自若,沒有了以往患得患失,星眸如水,含情脈脈,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青衫男子,求不得就求不得吧,隻要在他身邊就已經心安無比,其他的都隨緣吧!
呂純陽似乎是感知到了江芷微想法,心中鬆了一口氣,多了幾分從容自在,二人之間的氣氛越發和諧融洽了,哪怕二人保持沉默,依舊感到十分舒適,淡淡的心安。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漸漸降臨,驕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下,銀月漸漸爬升,一位守山弟子匆匆而來,腳步急促,似乎遇到了什麼大事。
“呂長老,江東王氏家主王思遠前來拜訪!”
守山弟子並未進入小院之中,而是停在了院門之外,滿含敬畏崇拜的稟報著。
“知道了!引他過來吧!”
呂純陽神色微愣,王思遠居然前來拜訪自己,有些出乎意料,心神一動,天機浮現,一道道因果之線充斥眼眸,雜亂無章,猶如一團亂麻,難以捋清。
“算了,何必浪費這個精力,王思遠都來了,直接問他吧!”
呂純陽眼底深處的幽光消散,因果消散,再次融入虛空,他性格懶散,不願查看天機,準備直接詢問本人省些力氣。
片刻之後,王思遠就在守山弟子的是引領下進入了小院,瘦削孱弱的身體,蒼白的臉色,不時的劇烈乾咳,讓人格外擔心,他是否下一刻就一口氣上不來噶了。
“晚輩見過純陽劍神!”
王思遠號稱算儘蒼生,是王家曆代之中,易道術數境界僅次於數聖,驚才絕豔,算無遺策,堪稱可怖,讓氣運鼎盛的孟奇都為之忌憚敬畏,想要敬而遠之,稱他為大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