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河之水天上來,書院十二先生(2 / 2)

“我沒事,他狂,自然有他狂的資本,我如今劍道修為確實不如他,他說的沒錯!”

君陌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自認為資質超絕,雖然不如那朝洞玄,夕知命,再三天入無距的大師兄李慢慢,但也是天下少有,即使比之被譽為道門第一天才的陳皮皮,還要略勝一籌,劍道高深,劍術精妙,僅次於如今的人間第一強者,劍聖柳白,可以稱得上天下第二劍客。

但是今日,君陌卻遭受了此生最大的打擊,被趙無昊的一道目光中蘊藏的鋒利劍意逼退了一步,心中不由生出了頹然,自愧不如的歎道。

“果然能將大師兄折服的人,也是變態!”

說罷,君陌就轉身離去,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應,一如往昔般驕傲和冷漠,劍客都是一往無前,百折不撓的,如果這點打擊他都受不了,需要師弟們安慰,那他這麼多年的劍道也就白修了,乾脆離開書院算了,省得丟人現眼,讓夫子英明受損。

“呼!好可怕!我真擔心二師兄會不堪受辱,直接拔劍相向!”

陳皮皮胖墩墩的身體微微顫動,如饅頭一般的手掌輕輕的拍著胸膛,臉上露出了慶幸之色,細小的眼睛都被臉上的肥肉擠成了一條線,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眼眸深處隱藏的震驚。

“那小子果然厲害,難怪如此猖狂,大師兄和二師兄好像都被他折服了!”

陳皮皮雖然修為不弱,但是畢竟年幼,又不修劍道,所以不了解剛剛趙無昊和君陌之間已經分出了勝負,也不曾感知到趙無昊那道目光之中蘊藏著怎樣的鋒芒,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了獨自站在一旁的女人。

餘簾作為當今魔宗之主,苦修二十三年蟬多年,修為絕不弱於君陌,剛剛趙無昊一道目光逼退君陌之時,她周身虛空中隱隱傳來了一道蟬鳴聲,引起了陳皮皮的注意,所以才會將目光看向這位三師姐,希望她可以為其解惑。

“你不懂,趙無昊是一位真正的天才,我終於理解老師為何不願收他為弟子了!”

餘簾的感受到了陳皮皮的注視,眼眸微動,目光從雲海之中收回,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

“又是一位小師叔般的驚豔之人!”

說罷,蟬鳴響徹後山,曼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樹下,也離開了這裡。

其他幾位同門對視了一眼,他們雖然資質不凡,但是卻比不上君陌和餘簾,甚至是比陳皮皮也要遜色幾分,紛紛搖頭,不清楚裡麵的玄妙,也不糾結,相伴同行,一起離開了山巔。

陳皮皮看著轉瞬間就空蕩蕩的山巔,臉上的肥肉急速的顫動了幾下,歎了一口氣,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等我踏入了知命之境,我倒要試試這小子,是不是如同二師兄和三師姐說的那般驚豔!”

自此書院後山多了一道身影,但是夫子卻沒有多一位弟子,書院也沒有多一位十三先生,一切還如往日般平靜,趙無昊依舊每日上課教授學生,在舊書樓讀書,享受著楚廣虎從各地購買來的美味食物,指點對方一些修行之法。

這日趙無昊會在夜色和晨光交雜的掩護下,再次進入了書院後山,準備查找一些隻有夫子門下弟子才能知曉的隱秘。

書院後山山道的那片迷霧十分古怪,比如會變成飛劍的竹葉、變成瀑布的山泉、變成大海的小池。隻要沒有得到允許,迷霧就會變為各種各樣的環境,考驗著闖入者。

但是隻要登上過那山巔的巨石,這片山霧就一點也不奇怪了,趙無昊隻需走出十數步,就可以走到書院後山的山腰間。他揮袖拂去身前最後幾縷霧氣,看著眼前在晨光下宛若仙境的山腰景致,不由微微一愣。

從書院方向望去陡峭無比的大山,在迎著東麵的方向,竟然有這樣一大片平坦的崖坪。崖坪之上有鏡子般的小湖,有怒放的野花,有恬靜的青草,有參天的古樹。

花有千種萬種,其中也有桃花,但夾在其間毫不顯眼。參天古樹下,有十餘間樣式簡單的房屋,炊煙嫋嫋正在升起。房屋背後的山崖間有道銀線正在傾瀉而下,竟是極遠處的一道瀑布,一群黑色的鳥兒在崖壁與瀑布間歡鳴飛翔。

晨光之中,如斯美景撞入眼簾,趙無昊怔怔不知該如何用言語形容自己看到的美景,感受著後山間清幽的天地元氣和生命味道,一個念頭不知何時湧進他的腦海。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不可知之地,誰能想到被外界傳的無比神秘的書院後山,居然如此真實,平淡,美麗!”

“我第一次來時,也像你一樣,被這裡的美麗震的無法言語。”

不知何時,陳皮皮悄然站到了趙無昊的身邊。

趙無昊轉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神色淡淡的開口道。

“比你原來住的那個地方還要美麗?”

陳皮皮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來曆,沉默片刻後,才十分認真的說道。

“莊嚴、肅穆或者神聖,其實都不是美麗。”

陳皮皮胖墩墩的身影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肅穆,他似乎不想談起過往,圓滾滾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繼續說道。

“歡迎來到真正的書院。”

趙無昊收回了探究的目光,讓小胖子心裡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篤定的說道。

“看來你是我今天的導遊。”

陳皮皮沒有聽說過導遊這個詞,但也大概猜到趙無昊的話是什麼意思,笑了笑,領著他向崖坪間走去。

二人一路走過青青田野與草甸,踩著微濕的田壟,走上一道木橋,便來到了平靜如鏡的湖麵上。湖間的白色水鳥時浮時沉,在水中捕食小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它們同樣驕傲地仰著頭顱,或咽魚下腹,或甩乾羽毛上的水珠。木橋上的腳步聲引得水鳥注目而望,但它們明顯並不怎麼怕人,反而像是在好奇,顯得極富靈性。

木橋中段有一方亭榭,湖光水色之間好不清幽,一位穿著淡黃色書院春服的女子,正在亭間專心致誌地,拈架繡花。

陳皮皮帶著趙無昊走到那女子身前,恭謹行禮說道。“七師姐。”

那淡黃衣衫女子抬起頭來,看了他身旁的趙無昊一眼,笑著叮囑道。

“帶趙先生好好逛一逛。”

趙無昊臉上笑容明媚了點,作揖行禮,態度和善的說道。

“見過七先生。”

走出湖間亭榭,順著木橋穿湖入岸,陳皮皮回身望去,這才開口對趙無昊介紹道。

“七師姐姓木名柚,精研陣法,先前你上山時穿過的霧氣,是書院前賢設置的陣法,現在陣法維護全部由七師姐一手負責。至於繡花嗎,兩年前七師姐陣法研修遇著瓶頸,無論是大師兄,還是二師兄都尋不到好的法子,最後老師決定讓她繡花,這一繡便是兩年,也不知道那段瓶頸究竟過了沒有。”

趙無昊微微頷首,並沒有表現任何的驚訝,神色淡定,讓陳皮皮有些失望。

這是趙無昊第一次進入書院二層樓,對於很多事情沒有任何概念,隻能通過自己的見聞才能留下第一印象,木柚繡花和陣法之間的關係,陳皮皮不懂,他卻明白,那就是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正是因為沒有任何關係,才能讓這位書院的七先生跨過瓶頸,邁入新的陣法境界。

陳皮皮帶著趙無昊走過那棵極高大的古樹,走到西麵那片密林前,聽著林子裡悠揚的琴蕭之聲,二人停住了腳步,側耳傾聽,漸漸出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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