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淵嘴角微微勾起,眼眸無力的閉上了,黑暗向他籠罩而來,身體轟然倒地,儒聖刻刀和亞聖儒冠自空中跌落。
突然,一道身影浮現,緩緩伸出了修長的手掌,接住了兩件至寶,一道龐大無比的氣運彙聚在兩件至寶之上,融入了來人的體內。
許子聖周身閃耀熾白的光芒,浩然正氣威嚴剛正,他負手而立,仰望著那尊雕像,感知到了兩道魂魄的波動,眉頭緊皺,冷冷的開口道。
“巫神,你最好將魏淵的天地二魂交出,不然我就是付出一定的代價,也要將你重創!”
儒聖刻刀和亞聖儒冠隻是護住了魏淵的一縷人魂,天地二魂被巫神法術拘走了。
“你又是誰?居然已經半步邁入了超品之境,倒是十分難得!”
巫神的聲音再次回蕩在了祭壇之上,隻是沒有了之前的宏大威嚴,給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如今他的所有力量都被再次封印,也隻能透出一縷聲音,對外界再也無力乾涉影響了。
“大奉許子聖!”
許子聖神色淡定,沉靜冷漠的注視著巫神雕像,沒有麵對超品神魔的敬畏之色。
“魏淵該死,他居然膽敢阻撓我掙脫封印,我就將他的魂魄拘走,讓他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巫神的聲音中充滿了怨毒和陰森,這才是巫神的本來性情,殘暴陰毒,視眾生如螻蟻。
“交出魏淵的天地二魂,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隨著許子聖的話音落下,無儘的浩然正氣衝霄而起,如容雲柱,浩大威嚴,剛正霸道,天地間清氣彙聚,一股無形的威嚴落下,向著雕像壓去。
同時,儒聖刻刀和亞聖儒冠之上彙聚的氣運也加速融入許子聖的體內,推動著他的心神一步步拔高,氣勢不斷暴漲,眼看就要踏破那道無形壁壘。
“罷了,魏淵的魂魄就交給你了!”
巫神妥協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迫,兩道虛幻的光影從雕像之中飄出,落到了許子聖的麵前。
浩然正氣猛地收回,再次湧入了許子聖的體內,他不斷暴漲的氣勢也戛然而止。
許子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知曉巫神這是畏懼了,擔心自己不顧一切的踏入超品之境,雖然自己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巫神絕對也落不得好下場,必將會遭受重創。
“算你識趣!”
許子聖一揮手,將兩道虛幻模糊的魂魄收入了儒聖刻刀和亞聖儒冠之中,隨手一拋,兩件至寶化為流光,劃過虛空,向著雲鹿書院而去。
隻是誰也不曾注意到,原本散落在天地之間的龐大氣運,並沒有隨著至寶離去,或者再次散落天地之間,而是悄無聲息的被許子聖融入了體內,緩緩煉化。
“許子聖你也不要太囂張,等我突破了儒聖封印,會找你分個高下的!”
巫神麵對許子聖,沒有麵對魏淵時的高高在上,因為他清楚,眼前這位年輕人不同於魏淵,日後定能踏入超品之境,是可以和他並肩而立的無上存在。
“我等著你!”
許子聖聽到巫神的威脅,不以為意,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屑,等到巫神脫困,他早就踏入了超品之境,儒聖可以鎮壓封印他,自己自然也可以,根本就無需將巫神放在心上。
“我如果踏入了超品之境,世間所有的超品都是弟弟,都是垃圾,我一隻手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打爆!”
許子聖此次得到了龐大的氣運,按理說可以直接踏入儒聖之境,隻是他心中早有打算,想要晉級一品武夫,將武道修為推至一品大圓滿,半步武神的境界,然後再一同突破,文武同時踏入超品之境,同時成就武神和儒聖之位。
就在此時,許子聖體內一道桎梏破碎,發出了細不可聞的聲響,體內氣血氣機暴漲,全身毛孔緊縮閉合,將其牢牢鎖在了體內,不曾外露分毫,誰也不知道,就在這巫神祭壇之上,一位一品武夫誕生了,悄無聲息,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巫神也不曾察覺。
許子聖嘴角微微勾起,身形一閃,浩然正氣再次湧動,直衝雲霄,劃過虛空,向著京都城而去。
“也該著手解決貞德帝這個大奉毒瘤了,他跑的倒是快,居然早早溜了!”
元景三十七年秋,大奉軍神,青衣魏淵率十萬大軍攻陷巫神教總壇,封印巫神,靖山城化為廢墟,數十萬生靈灰飛煙滅,這是曆史上,中原人族的鐵騎,首次踏破巫神教總壇,青史留名。
雲鹿書院。後山竹林,竹樓中。院長趙守坐在廳內,一動不動,宛如雕塑,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長達月餘,身前的桌案積了一層薄薄的灰。
突然,趙守動了動,扭頭看向窗外,兩道清光飛過千山萬水,宛如劃破天空的流星,輕飄飄的把自己落在趙守身前的案上。
院長趙守如釋重負,緩緩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作揖不起,也不知是拜兩件聖物,還是拜那襲青衣。
……
皇城,寢宮之中,帷幔低垂,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元景帝,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默然片刻,露出了激動快意之色,狂聲大笑,極儘癲狂。
元景帝踱步登上閣樓,眺望層層疊疊的紅牆和連綿起伏的金瓦,他張開雙臂,迎接著風,徐徐道。
“魏淵,你總算是死了。”
“朕也可以著手準備長生之事了!”
司天監,觀星樓,八卦台,白衣白發,縹緲如仙的監正手中提著一壺酒,仰頭痛飲,酒水清澈,酒香四溢,順著嘴角打濕了衣襟,伸手一抹,悵然歎息,眺望著那漫天星辰,眼眸寂寥,沉聲道。
“人間不值得啊!”
月色如水,清亮皎潔。
“噠噠噠!”
京城外的官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嘴唇乾裂,風塵仆仆的驛卒勒住馬韁,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開城門,八百裡加急!”
驛卒騎馬穿過外城,內城,皇城,一路送進皇宮。
內閣之中,首輔王文貞坐在屬於自己的大案之後,取出裁刀,把火漆挑開,他抽出了塘報,展開閱讀,旋即陷入了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除了許子聖,其他的內閣大學士紛紛聯袂而至,他們錯愕的發現,內閣首輔王文貞似乎一下蒼老了好幾歲。
此時,首輔王文貞臉色灰暗,微紅的眼眶裡,略顯渾濁的雙眼有些呆滯,似乎沉浸在某種沉痛的氛圍裡無法掙脫。他緩緩的抬起頭,環顧眾學士,聲音低沉的說道。
“魏淵,犧牲了!十萬大軍,隻撤回來一萬六千餘人。”
諸位內閣大學士如遭雷劈,震驚莫名,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一直以來,文官集團都和魏淵鬥得不可開交,但是他們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魏淵會死,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的難以接受這個噩耗,更不曾想過自己居然會為此而傷心。
首輔王文貞踱步到窗邊,望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久久不語,猶如一尊雕塑。
“魏淵,沒有了你,今後的朝堂何其寂寞!”
“大奉自此少了幾分風流意氣,祝你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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