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開飯!”
賈昶又轉頭看向了一臉委屈巴巴的小如意,哭笑不得的說道,起身而立,和林如海一同走了出去。
小如意臉上頓時多雲轉晴了,圓乎乎的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蹦一跳的跟在賈昶的身後,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隱隱有晶瑩流出,一副貪吃小貓的樣子。
賈昶,林如海和小如意,三人用過了午飯,小如意癱在座位上,兩隻小手捧著圓滾滾的小肚子,嘴裡直哼哼,她又貪吃撐到了,讓賈昶和林如海看得格外好笑。
“玉兒,如果有這丫頭活潑就好了!”
林如海想著自己的女兒林黛玉,從小就十分懂事,從不願給自己添麻煩,讓人心疼,如果她可以如這丫頭一般活潑,沒心沒肺,沒有任何的煩惱,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就無需擔心了。
想到此處,林如海心中微動,小如意能夠無憂無慮,是因為賈昶的包容,如果自己的女兒和賈昶成了,那日後是不是也可以如此活潑,過的無憂無慮。
林如海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就像是野草一般,瘋狂的生長,用了極大的意誌力,方才克製住,飯後和賈昶又談論一些風花雪月,這才離開。
林如海坐在轎子中,清朗的臉上滿是讚歎之色,賈昶武功卓著,這已經是人所公知的事情了,但是他沒想到,賈昶居然博覽全書,學富五車,才華橫溢,遠勝賈寶玉,學問之深,即使是林如海都自愧不如。
“玉兒年齡不小了,也該定人家了,如今看來賈昶倒是個好人選,隻是不知他對玉兒印象如何,玉兒又是如何想的?”
林如海自從妻子去世後,身邊雖然也有幾個侍妾,但是他並未打算將其扶正,隻能自己既當爹又當媽的,操心女兒的婚事和未來。
“嗯,這事急不得,還需要好好觀察一下玉兒的心思,她如果不喜歡,賈昶即使再優秀,我也不好勉強為之!”
林如海歎了一口氣,他如今隻有林黛玉一個獨女,自然不願強迫林黛玉,隻想她開心順意。當然如果林黛玉看上賈寶玉,林如海是絕對不會同意的,那就不是一個有擔當的,性情懦弱,紈絝子弟,讓人瞧不上眼。
沒過幾日,王夫人接到了來信,外甥薛蟠,倚財仗勢,打死了人命,現在應天府案下審理。還是王子騰出麵,幫著解決了此事。
此時的王子騰已經升任九省統製,奉旨出都查邊,如今的京營節度使落在了賈昶的身上,使得賈昶權勢更進一步。
九省統製雖然品階比京營節度使高,但是手中並無兵權,隻是類似於禦使欽差一般的存在,等待複命回京,還需另行安排。
因為這事,薛家在金陵也是待不下去了,所以薛姨媽想要帶著兒子女兒一同來神京城,故遣人來告訴王夫人一聲,想要投奔榮國府,也好有個照應。
王夫人自然是欣喜若狂,日夜盼著妹妹一家到來,那木然的臉上這段時間都多了幾分笑意,讓人感覺怪怪的。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寧國、榮國二公之後,賈氏一族共分二十房,除寧榮八房住在神京,金陵原籍還住著十二房族人。
阿房宮,三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保齡侯尚書令史公之後,共分十八房,神京城中住著十房,金陵原籍現居八房。
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都太尉統製縣伯王公之後,共有十二房,神京城中有兩房,其餘都在金陵。
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薛家在紫薇舍人薛公之後,現領內府帑銀行商,共分八方,都在金陵居住。
四大家族在金陵可謂是一方霸主,幾乎可以橫著走,四大家族的人也多狂妄自大,惹下了不知多少的麻煩,做出了多少的荒唐事,這也是為何原著中最後四大家族都沒落的原因之一。
如今薛蟠在金陵打死了人,雖然由王子騰出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終究不好在金陵繼續待下去,再加上,薛家如今生意不好做,收入銳減,薛姨媽又被族人逼迫,讓其交出皇商資格,薛姨媽內憂外患,這才動了前往神京城的念頭。
薛姨媽一家來到了神京,徑直奔著榮國府而來,王夫人早就得到了信,早早安排人在大門外等著。
“太太,姨太太帶了哥兒姐兒,合家進京,正在門外下車!”
一個婆子腳步匆匆的進入了榮禧堂,對著王夫人稟告道。
王夫人大喜,連忙帶著兒媳李紈,王熙鳳,探春等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房間,前去迎接,聲勢浩大,毫不熱鬨。
賈昶這日休沐,得了賈政的通知,回榮國府一趟,迎麵正好撞見了薛姨媽一家下車。
賈昶眉頭微蹙,打量著幾人,薛姨媽如今不過三十多的婦人,容貌秀美雍容,和王夫人有著幾分相像,隻是臉上滿是笑容,和那死魚臉不同,賈昶頓時就猜出了這一家人的身份。
賈昶目光微移,看向那個圓頭大腦袋的男子,臉上帶著幾分跋扈和囂張,眼睛不大,透著幾分清澈的愚蠢,不用說就是薛蟠了。
賈昶微微搖頭,薛蟠就是個憨貨,吃酒逛青樓他是把好手,其他的事情,一竅不通,就是個草包,好在十分孝順母親,疼愛妹妹,倒也不算是一無是處,至少比賈寶玉那個沒擔當的好些。
賈昶目光再次移動,看向了一旁薛蟠一旁的少女,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奢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
賈昶暗暗點頭,果然紅樓之中,女兒都比男子優秀,陰盛陽衰,薛寶釵天質聰慧,容貌豐美,品格端方,舉止嫻雅,博學多才,不愧是可以和林黛玉並稱的奇女子。
賈昶一身棉袍,倒是看不出身份,薛蟠見他打量自己一家人,呆霸王的渾勁上來了,大臉一耷拉,陰沉的看著賈昶,罵罵咧咧道。
“你看什麼,是不是找打?!”
賈昶聞言,眉頭緊蹙,收回目光,他確實有些失禮了,也不願與薛蟠計較,邁開腳步,直奔東角門,就欲進入榮國府。
薛蟠在金陵囂張慣了,哪裡被人無視過,見賈昶不搭理他,頓時氣的火冒三丈,邁步握拳,就要教訓賈昶。
薛姨媽深知神京城內臥虎藏龍,不敢招惹是非,連忙大喊道。
“蟠兒,不得放肆,老老實實的!”
薛蟠此人雖然有著千種不是,但是對家人極好,不敢違背母親的話,氣哼哼的停下了腳步,看著賈昶背影,撂下了一句狠話。
“今日暫且放過你,如果是在金陵,我早就揍得你跪地求饒了!”
賈昶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了凶狠的薛蟠,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
“可這裡是京都,權貴滿地,如果伱還像在金陵一般放肆,鬨出人命官司,就是你舅舅也救不得你,少不得要到菜市場走一遭!”
賈昶這話一出,頓時驚呆了薛家三人,薛姨媽駭然的看向這位俊朗少年,沒想到他居然對薛蟠打死人的事情一清二楚,不由感到驚恐,連忙道歉道。
“這位公子,蟠兒年少無知,冒犯了你,還請你多包涵!”
薛蟠也是駭了一跳,不敢多言,他畢竟是有人命官司在身,若是有人因為此事鬨了起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薛寶釵同樣也是受到了驚嚇,沒想到剛剛到神京城,哥哥就再次招惹了事端,如果被人告發,怕是再生波瀾,不是那麼容易擺平的。
賈昶聞言輕笑一聲,倒是沒有多言,薛蟠雖然是鬨出了人命官司,但是被打死的馮淵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薛蟠也沒有自己動手,隻是一時氣憤,說了句往死裡打,豪門刁奴最是無法無天,整日狐假虎威囂張跋扈,這下刁奴就真的下了死手,完全不害怕,反正出事了有薛蟠頂著,和他們沒有關係。
其實,薛家也是被嚇糊塗了,打死人的是奴才,雖然是因為薛蟠喊了一句,但是隻要刁奴交出去,薛蟠最多也就挨些板子,坐幾年牢罷了,罪不至死。
賈昶再次邁步,就要踏入東角門,這時迎麵走來一群人,王夫人,李紈,王夫人,探春等人,後麵還有丫鬟婆子一大群,好大的陣仗。
王夫人並未注意到賈昶,直接吩咐門子打開正門,要將薛姨媽一家迎進府中。
賈昶見此,卻不得不出麵了,榮國府的正門可不是隨意能夠打開的,他也隻有封侯後第一次回到榮國府,才走了一次正門,平日裡回到榮國府也都是走東角門。
“太太且慢!”
賈昶躬身行了一禮,王夫人是他名義上的嫡母,他還需要保持表麵上的尊敬,出聲攔住了王夫人的舉動。
王夫人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賈昶,眉頭微蹙,眼中透過一絲不喜,手中的佛珠轉動的更快了,神色木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