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四王八公,抄家賴大(1 / 2)

次日,大朝會,太和殿中氣氛一片肅穆凝重。

元康帝身穿明黃色龍袍,站在陛階之上,怒視下方群臣,臉上滿是青色,眼中閃爍著憤怒之光,他萬萬沒有想到大臣們居然會和他哭窮,麵對南方大雪,國庫無錢的狀況,他們依舊是不願還錢,隻是一個勁讓元康帝寬限些時日,等他們慢慢湊錢。

“朕可以等得起,南方諸省的百姓可等不起,難道真的要看著百姓遭難,起了騷亂,你們才高興嗎?”

眾位大臣再次拿出了沉默是金的大招,低頭不語,讓元康帝怒火中燒,再也壓抑不住,怒聲道。

“今日你們就在太和殿中待著吧,什麼時候願意還錢,什麼時候再離開,朕還就不相信了,治不了你們!”

說罷,元康帝坐在了龍椅之上,閉目不言,他就和大臣們耗下去了,看誰耗得過誰。

借錢容易還錢難,元康帝的遭遇充分彰顯了一個道理,欠錢的才是大爺,即使欠皇帝老子的錢也是一樣的。

賈昶站在殿上,神色淡淡,他是朝中新貴,在邊境大戰的時候,得了不少好東西,又不奢靡,所以倒是沒有向國庫打白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賈昶武道精神,身體強健,不要說站上一天了,即使是三天三夜,對他而言也是輕鬆異常。

但是朝中的許多大臣就不同了,尤其是文官,一則有些人年紀大了,經不住折騰,二則即使年輕,也是手無縛雞之力,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站了一天,腰酸背痛,餓的前胸貼後背,陸陸續續有人求饒,開口願意還錢了。

看來古今都是一樣,要想讓人還錢,就要耍些手段,逼得身欠錢之人不舒服,才能討回錢來。

傍晚時分,大臣們陸陸續續開口,剩下大都是勳貴武將,他們家大業大,富貴久了,大手大腳,花錢無數,就屬他們欠錢最多,最少的也有數十萬兩銀子,包括寧榮二府。

元康帝見這些人硬挺著,就是不願還錢,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總不能真的讓他們站到死,不少人已經是承受不住,臉色慘白,栽倒在地了,繼續下去意義不大。

元康帝怒哼一聲,起身離了太和殿,回了乾清宮,再想辦法,如今有了文官要還回來的銀子,足以賑災了,也有個小一千萬兩。

第三日,元康帝再次召開大朝會,除了安排賑災事項,依舊逼迫剩餘的臣子還錢,甚至還派出了催債的隊伍,若是一月時間到,依舊不還錢,就罷官抄家,流放嶺南。

一時間,朝野嘩然,不少膽小的大臣,開始連夜將銀子還給了國庫,隻是四王八公,武勳集團,依舊是硬挺著。

勳貴們有的是不願意還錢,有的是真的沒錢了,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抱團前去求見了太上皇,太貞帝,希望他可以為自己做主。

太貞帝年紀大了,念及舊情,安撫勳貴們幾句,說是會讓元康帝寬限些日子,其實不過是糊弄他們,畢竟勳貴們欠的可是他們大乾王朝的錢,他怎麼可能會自己打自己的臉,讓元康帝難做。

四王八公之中有些人看不明白,還真的以為靠著太貞帝,可以和元康帝扳扳手腕,對著乾,真是不知死活,甚至和忠順王搞到了一起。

忠順王乃是太貞帝當年最疼愛的小兒子,與元康帝一母同胞,本也有望登上皇位,隻是沒想到元康帝半路殺出,成了九五至尊,心中不服氣,沒少拉攏朝中大臣,寄希望於元康帝坐不穩龍椅,被太貞帝廢除,自己就可以坐上那夢寐已久的寶座。

這日,北靜王府下帖,邀請四王八公聚會,商議此事,寧榮二府都接到了帖子,又因為賈昶出身榮國府,貴為武安侯府,也在邀請之列。

鎮國公牛清之孫現襲一等伯牛繼宗,理國公柳彪之孫現襲一等子柳芳,齊國公陳翼之孫世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治國公馬魁之孫世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修國公侯曉明之孫世襲一等子侯孝康;繕國公之世襲三品昭毅將軍孫石光珠,再加上寧榮二府的賈珍,賈赦,武安侯府的賈昶,其他幾位郡王並不在神京城中,隻是府中後輩參加了聚會,因此八公各府也都來了許多人,一同熱鬨。

原來當年這四王功勞最大,及今子孫猶襲王爵,不同於八公,地位尊崇,隻是如今隻有北靜王水溶在神京城中。

現今北靜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容貌秀美,性情謙和,又因當年四王八公交情極深,同難同榮,未以異姓相視,因此不以王位自居。

一輛馬車在官道之上奔馳,停在了背景王府外,李虎從馬車之上跳下,撥開了車簾子,對著閉目養神的賈昶說道。

“侯爺,我們到了北靜王府了!”

賈昶直起身子,緩緩睜開了雙眼,一道精光射出,駭人至極,他麵色沉靜,走下了馬車,來到了北靜王府正門前,此時大門洞開,北靜王府長史站在門外,負責迎接客人。

長史姓劉,見到賈昶來了,連忙走下台階,臉上掛著笑容,十分明朗,恭敬的說道。

“武安侯,隻剩伱了,王爺等人都都等著您呢!”

不要看賈昶隻是侯爵,但爵位卻比四王八公中的許多人都要高,今日聚會眾人之中,僅次於北靜王水溶一人,其他的人爵位都要比他低上一些,再加上賈昶戰功彪炳,手握兵權,地位絕對不遜色於北靜王水溶,深受元康帝倚重,所以他才會最後一個到,作為壓軸人物。

“還請前麵帶路!”

賈昶點點頭,神色淡淡,並沒有任何的波動,劉長史瞥了一眼賈昶,恭敬的在前麵帶路,心中暗暗稱奇。

“果然和寧榮二府的其他人不同,生得英武俊朗,威嚴甚深,目光沉靜,性情穩重,隱隱有煞氣纏繞,不愧是被譽為當世白起,本朝霍去病,少年封侯,鋒芒難擋,不同凡俗,世之英豪!”

賈昶走進王府之中,見到了四王八公各府的人,寒暄了幾句,就坐在了水溶的下方空著的位置上,那是單獨為他留下的位置,若是其他三王都來了,他倒是坐不得這個位置,但也是僅次於幾人罷了。

北靜王水溶和賈昶接觸不多,倒是和榮國府的賈寶玉相識已久,也曾聽過銜玉而生的傳聞,對賈寶玉另眼相看,與其結交,關係不錯。

“倒是第一次和武安侯如此近距離接觸,我等祖上都是過命的交情,日後可以要多親近!”

北靜王水溶麵容秀美,性情溫和,倒是沒有年輕人的輕狂,對賈昶笑著說道,想要拉近雙方的距離。

賈昶看向了這位未及弱冠的北靜王,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這位可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對元康帝很是順從,和某些人不同,他倒是不拒絕與其交往,開口說道。

“王爺客氣了,本侯也是第一次參加四王八公之間聚會!”

賈昶已經分府,又不是寧榮二府的正經的當家人,所以從未參加過這等聚會,今日邀請他,他本不想來,但是念及出身榮國府,勉強為之罷了。

賈昶寒暄了兩句,和其他人都見過禮之後,就閉口不言,他今日就是一個原則,沉默是金,絕不亂說話,隻是聽著就好。

賈昶靜靜的聽著眾人討論國庫虧空之事,不出所料,大部分人都不願還錢,其中以鎮國公府牛繼宗情緒最為激烈,嚷嚷著有太上皇做主,忠順王相助,陛下也不能怎麼樣。

賈昶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著牛繼宗,這位一等伯看不清形勢,居然妄想螳臂當車,真是不知死活。

北靜王水溶這次召集眾人,也是為了替元康帝分憂,哪裡會讓牛繼宗繼續下去,連忙打斷,笑著說道。

“諸位,我等都是鐘鳴鼎食之家,如今國難當頭,本就該出力,更何況是我們欠了朝廷的錢,若是手裡寬裕,沒必要為了銀錢和陛下對著乾,惹惱了陛下,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後悔莫及!”

牛繼宗聞言,臉上滿是不服氣,大聲說道。

“王爺此話差矣,憑什麼我們就要還錢,忠順王說了,他也不會還錢,他可是在國庫之中借了三四百萬兩白銀呢!”

賈昶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不要看忠順王如今蹦的歡快,那是因為太上皇還在,元康帝不好動手對付自己的親兄弟。

等到日後太貞帝殯天駕崩,元康帝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忠順王,這些年,忠順王這些年仗著有太貞帝撐腰,沒少給元康帝添堵,陛下性情最是記仇,哪裡能輕饒了他。

賈昶身體靠在椅背之上,神色深沉,目光深邃,看向了牛繼宗,幽幽開口道。

“忠順王他老子是皇帝,兄長是皇帝,你覺得自己可以和他相比嗎?”

“陛下登基已經十多年了,有些人還看不清形勢,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腦子真是不清醒!”

牛繼宗被賈昶堵了一句,久久說不出話來,他自然是不能和忠順王相比,但是依舊不願還錢。

賈昶見此,微微搖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牛繼宗要是自己找死,他還能攔著不成,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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