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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濟帆自然明白等待他的結局是什麼。
隻是過程實在過於凶殘, 真要播出去絕對是滿屏幕馬賽克,係統也沒想到容與手段這麼果決,因此隻能選擇強行剪情節, 插入容與七歲時的回憶。
這個臨時刹閘的行為再度引來一片罵聲, 然而係統也隻能硬著頭皮播下去。
姚末眉心皺得隻差打結,他非常清楚天生劍骨對於天下來說意味著什麼,所以容與此時表現得越是殘暴凶惡, 對於天下的危害性便越大。
“你平日裡要好生引導他。”他對葉知瑜叮囑道,“劍骨關係天下蒼生,便是海濟帆有再多不是, 他又怎能這樣虐殺古劍門少主。”
他看葉知瑜也皺著眉頭,便以為葉知瑜與他有同感, 想要博取認同感。
他看出葉知瑜對容與的影響力獨一無二,因此便希望能夠讓葉知瑜走向正道,成為約束容與的劍鞘。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 容與當年經曆了何等煉獄,又背負著怎樣的血海深仇。
葉知瑜的皺眉怎麼會是因為覺得容與殘暴,更不可能是在憐憫海濟帆這個畜生。
海濟帆明知劍骨危害, 卻將自己的親弟弟誘騙為劍骨容器,又刻意製造絕境徹底摧毀弟弟的求生欲,將其折磨為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他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一己私欲。
所以就算落淚了又怎麼樣?真當剛才辱罵親父的人不是他了?
她皺眉隻是因為容與此時的情緒罷了。
所有人都覺得此時的容與在宣泄憋悶已久的仇恨,是舒張快意的,可隻有她覺得,此時的少年就像繃到極點的弓弦, 隨時都會斷裂。
他的仇恨仍然無處抒發。
海濟帆算什麼東西?
真正吞吃血肉的畜生, 分明還好端端地坐在問心峰上, 扮演他的天下第一!
容與不是變態, 怎可能從這種單純的淩虐中獲得快意。此時發生的一切於他而言,當真便是取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說來奇怪,原本通體漆黑,僅餘一角雪白的劍骨,在容與手中便逐漸褪去混沌,重新恢複原貌。
那劍骨要如何移植進去?
隻見容與長劍對準自己的頭顱便要切下去。
“等等!”葉知瑜不假思索,立刻衝過去製止了容與。
少年看向她。
他眉眼間仍然帶著未儘的冷意,即使是麵對葉知瑜,也未有半分動容。
葉知瑜這才意識到,海濟帆融合劍骨需要將後腦切除,輪到容與,居然也隻能如此。
劍骨不大,隻需要將凡骨切除一半便可移植融合,倘若排異反應良好,之後恢複期劍骨便會逐漸取代凡骨,然而其中疼痛自不需多言。
“沒有彆的法子了麼?”
容與麵無表情:“我未學過類似術法。”
他在容氏來不及學,到了天玄宗也沒人會教他,掌門怎麼可能教一把利刃如何保養自己?
葉知瑜咬牙,她修道時間不長,醫藥方麵隻學了些皮毛,根本不敢為容與操持手術。
僵持之際,卻聽一道虛弱女聲響起。
“若二位放心,此事便交給我吧。”
說話的居然是江清月,在場眾人中,能從海濟帆的死亡中獲取真正快意的唯有她。
海濟帆死後,她似乎也漸漸恢複了幾分神智,隻是一直失神地癱在地上,若不是此時忽然開口,姚末險些要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