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被自己輕鬆擋下。
所以,這個行為表現的第一點情報,便是他希望通過被自己重創甚至瀕死,撇清兩人關係,來換取掌門對她的信任。
而他的這個決定也能說明另一點:容與絕對不想報仇到一半就輕易死去,能這麼乾絕對有所依仗,那應該就是掌門確實沒有準備放棄他。
所以無論局麵如何,掌門最終都會保下他一口氣的。
再聯想道最開始她的推斷,掌門不希望她沾染天煞,或許事情根本沒有惡劣到那一步,連重傷瀕死的戲碼都不需要。
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些,容與才會大膽行險。
短短一次交手後,葉知瑜便分析出了容與想要傳達給她的全部信息。
她也明白,容與的想法是對的。
那邊感受到葉知瑜恍然沉靜的情緒,容與亦是放鬆些許。
能明白就好。
他心中甚至有些自豪愉悅,因為他們彼此之間的流暢溝通,已然不需要言語。
這種模式令生性寡言的他頗為欣喜。
於是容與放心的再度攻上前去,隻待葉知瑜配合他一招,便要順勢為她重創。到那時這次的拷問便宣告終結,葉知瑜也不必再左右煎熬了。
這便是他的破局之法,純粹以自身為祭品。
可好在這法子見效快,葉知瑜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而且他早便習慣如此受傷,所以選擇使用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
他見葉知瑜賣了個破綻,以為是要將戲演的逼真,便毫不猶豫地出手,可這次——
鮮血大量噴灑,少女的身軀軟軟倒下。
這一回合的交手,居然是葉知瑜倒了下去。
容與瞳孔劇烈收縮,甚至沒有反應過來扶住葉知瑜。
他的左手無意識的微微收攏,鮮血順著細長手指滾落。
他感知到手掌的溫熱……那是穿過少女身軀時感受到的溫度……
他居然穿透了葉知瑜的腹腔,將其重創。
不該如此的。
葉知瑜應當明白他的心意,他們兩人分明已經達成了默契,怎會如此?
受傷的應該是他!
掌門在殿中嘖了一聲,對葉知瑜的實力嫌棄不已,卻還是出手製止了這場慘烈戰鬥繼續下去。
“容與,你再敢對她出手,便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要奪舍葉知瑜的軀殼,是需要在其活著時候將神魂生生抽出,然後鳩占鵲巢,而非一具屍體。
此時時機未到,他決不允許葉知瑜出事。
或許也是他疑心病太重了……不顧葉知瑜剛剛進行半月的車輪戰,傷勢還未好全便逼迫她與容與對決。
她的戰鬥經驗怎會比得上容與。
戰鬥時間一長,傷口牽動,自然就會露出破綻來。
容與那條瘋狗可不會給她彌補失誤的機會。
掌門心中埋怨反思,動作急切而不紊亂,為葉知瑜快速止血包紮後,便送往尋芳峰。
這種傷勢還是珈藍處置得最為妥當。
最終隻留下容與一人在問天殿前,整個人渾渾噩噩。
他幾乎便要追上掌門的背影,將葉知瑜多回來。
好在僅剩的理智製止了他。
容與緊抿嘴唇,冰冷目光看到院落中充作枯山水的山石,那山石約有五人高,十個成年男人也難以合抱,然而帶著鐐銬的容與含怒一拳過去,竟是硬生生粉碎了巨石,而鐐銬未有寸毀。
其實力之強勁,對力度控製之精妙,已臻至化境。
看著麵前轟然巨響後粉身碎骨的山石,容與神色再度變化,居然連鐐銬也懶得維持,雙手隨意一扯,將玄鐵鐐銬生生扯斷,隨意丟到一旁,便揚長而去。
這問天殿,還有什麼呆的必要!
現在最要緊是葉知瑜的安危。
不止容與如遭雷擊,彈幕見葉知瑜重傷,也是個個仿若天崩地裂一般。
【魚魚怎麼會受傷!】
【難道不該容與賣.血嗎?】
【艸艸艸傷口看著就好痛,媽媽好心痛qaq】
葉知瑜被掌門卷在衣袖裡,快速向尋芳峰掠去,她的眼瞳倒映出澄澈的藍田白雲,雲層因他們的高速移動而飛快流逝。
傷口疼嗎?
當然疼。
可是疼著疼著,葉知瑜忽然哆嗦著蒼白嘴唇,露出個頗為古怪的笑容。
她仿佛是對彈幕解釋般說道:“這次該輪到我了。”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容與的心思。
那個小瘋子從來都隻有一種思路,苦誰不能苦她,所以但凡有選擇題,他總是毫不猶豫的選擇葉知瑜。
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有那麼一瞬間,葉知瑜也覺得容與做的是對的。
然而在對上少年那雙毫無雜念的眼眸時,她卻動搖了。
她想起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分明才為自己的弱小感到痛苦羞愧,此時又怎能心安理得地苟且於自己的弱小?
保護某個人,從不是口頭上幾句溫柔好聽的話,或者感情上的撫慰便能夠滿足的。
任由其為自己一次次的流血流淚而無動於衷,那是對待工具人的態度。
可容與對她而言,早便不是工具人了。
所以在和容與一瞬交手後,葉知瑜便做出了自己的抉擇。
今日之事,本就是她在拖後腿,如果容與不在乎她的遭遇,絕對可以過的更加舒適。
所以沒什麼好猶豫的。
她會用行動來保護容與。
如果這次一定要選擇二人中的一個來流血,那也該輪到她了。
她仿佛開玩笑似的對彈幕說道:“守護仙子可不是存在於心魔中的幻想存在。”
在幾位大佬的理解下,彈幕也紛紛理解了葉知瑜的動機,見她還苦中作樂地自我調侃,頓時又是眼淚汪汪。
【糖裡有玻璃渣!哭著咽下去】
【磕死我算了吧,椰蓉是真的我已經說累了】
【魚魚也是在不斷成長的,媽媽好開心!】
看著五顏六色的彈幕,原本疼痛的傷處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葉知瑜找了舒服的姿勢,艱難的移動身體,以免牽動傷口,卻還是扯到了。
疼出一頭冷汗的同時,某個想法也在她腦海中越發清晰。
正如容與無法忍耐掌門對她的逼迫般,她也不準備再忍耐掌門對容與的折磨了。
就在這次三門盛會後,她便會與容與離開這裡。
她微微闔上雙目,連續多日的高強度戰鬥令她感到疲憊。
睡著前,她朦朧地想起,容與曾向她許諾會等她。
是什麼時候?好像是返回天玄宗前?
……她實在太累,一時有些記不清了。
但希望,她的醒悟來的不算太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