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手隻是用來欺負小姑娘的,那也沒什麼存在必要。
容與對待自己名義上的同族,態度與對待常人並無不同。
“現在能麻煩您回答一下麼?”
“當然,您說!”容輝痛到了極點,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如果此時不能做出令麵前煞星滿意的回答,他多半性命不保。
容與身形樣貌分明隻比他大三歲不到的樣子,兩人幾乎便是同齡人,可此刻一個冷若冰霜,一個全身顫抖,不知不覺間就分了高下。
“就說說你是什麼東西吧。”容與百無聊賴道,“不然怎麼整日評價他人配不配的?”
“我不是東西,不是東西!”容輝不假思索地求饒,“您大人大量,便放我一次吧!”
其實容與本就沒準備把他怎麼樣,容與對折辱廢物這種事從來不感興趣。
被他放走時,容輝連回頭都不敢,隻連滾帶爬地逃走。
望著他逃脫的身影,容與不禁微微蹙眉。
其實他對這個名叫容輝的少年有印象,當初在家族中,這個男孩也曾欺負過他。
但容輝母親管的嚴,那一次之後便沒見他再出現過,最後應該是死在了滅族之夜中。
能想起這號人物,容與也是廢了半天功夫,才憑借修真者出眾的記憶能力回憶起,即便如此,他也實在拚湊不起容輝的性格。
換而言之,容輝本該是他記憶中最不起眼的那號人物,兩人仇恨比起其他同族來說更是近乎於無。
所以回夢陣何至於特地從他記憶的旮旯角裡扒拉出這麼一號人物,還給了他完整的性格?倒像是比容與本人更了解他似的。
“你怎麼出來了?”葉知瑜看著身旁跟個冰疙瘩似的容與,不自在地把散亂的頭發重新捋了捋。
她與容與認識的葉知瑜截然不同,在容與記憶裡,葉知瑜從一開始便是在雲端上一般的人物,從容堅韌,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她。
可此時在他麵前一臉故作無事的女孩,卻衣著樸素簡陋,臉蛋臟兮兮的不說,頭發也亂蓬蓬的。儼然就是個農村小丫頭,和那個光鮮亮麗的天玄宗首徒哪有半分相似。
“你多想了。”容與說道,“無論剛才站在我麵前的是誰,我都會幫她。”
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容與不由微愣,再看葉知瑜,似乎也是頗為意外的表情,估計是沒想到這個冰疙瘩居然也是一身正氣。
容與聽到自己脫口的這句話時,亦是頗為訝然。
自小他被用的最多的詞彙,便是冷酷、無情、怪物之類的。
執行滅門任務時,更是仿若惡鬼羅刹為人厭惡,萬萬沒想到,他居然也有說出這種正派台詞的一天。
而就在此時,他忽然注意到了葉知瑜的一個動作。
這次她做的頗為明顯,讓他徹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氣質陡然凜冽危險起來。
“你……”他頓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聲音頗為輕柔。“為什麼總是從左向右看。”
葉知瑜猝不及防被他點名,呆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之前便發現了,但現在才肯定,你為何說話總是喜歡看向人的頭頂,然後從左向右看?”
聽到這句話,葉知瑜的麵龐上難以抑製的露出錯愕的表情。
果然有問題!
雖然陣法能夠模仿複刻一個人的性格,但某些細微的習慣是它難以複製的。
其中就包括某些連本人都沒有意識到的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是判斷對方是否為本人的最有力證據,當然,想要觀察到他們,也需要其擁有無與倫比的洞察力,以及足夠的耐心細心。
而容與對葉知瑜自然是不缺少耐心的,於是在無數次的沉默注視中,容與漸漸發現了葉知瑜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她與人說話時總是時不時地抬頭看向半空,然後目光由左向右轉,仿佛在什麼一般。
每當遇到重大事件時,她便會出現這樣的怪異細節。
其他人發現了或許不會多想,但對於極為上心葉知瑜的容與來說——而且與他單獨相處時,葉知瑜出現這種情況的頻率便相當之高,也由不得他不在意。
另外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所謂“行為”也隻是容與個人的推測,從左向右看並不符合正常的順序,所以那隻是容與根據葉知瑜神態的推測罷了。
那或許是葉知瑜什麼不方便與人說得小秘密,在修真界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著自己的秘密,所以雖然有些失落葉知瑜對他有所保留,但他也沒想過現在就要刨根問底,隻是將這個隱秘的標誌特征記在心底。
諸如此類的小細節還有許多,隻是並不是時刻都有條件讓他觀察。
比如某些飲食姿態,此時自然不方便觀察。
從遇見葉知瑜後,容與便一直在觀察葉知瑜的目光焦點,隻是她眼神曖昧遊離,叫他難以確定。
一直到剛才,他脫口而出那句話後,這個女孩才終於暴露出破綻,叫他徹底確定這個細節。
回夢陣絕無可能捕捉到葉知瑜這個習慣性動作——因為就連她自己本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特征。
也不可能從他本人關於葉知瑜的記憶中找到這個細節——如果它能做的這麼精細,那從一開始就不會讓這個葉知瑜看起來如此虛假。
“你到底是誰?!”
他上前一步,緊緊抓住女孩細瘦的手腕,目光緊緊逼視著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