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偏過頭,眼睛盯著牆壁,不肯讓零零看他的表情:
“切,都說了不要給我灌心靈雞湯,好膩。”
“可是主人耳朵紅了耶。”名偵探零零上線。
“你看錯了快閉嘴。”太宰治一巴掌把兔子玩偶糊在枕頭上,用腦袋把零零壓住。
零零在太宰治的腦袋下奮力掙紮:她要被壓癟了!欺負毛絨玩偶的主人是屑!
“零醬看到的那句話,出自哪本書?”過了一會兒,太宰治問。
他把句子在唇舌中咀嚼一遍,覺得陌生又熟悉。
“太宰治——《人間失格》,”零零看著太宰治一下放大的瞳孔,好心提醒道,“沒錯,正是那本未成年不推薦讀物。”
因為未成年而無法異世界自己寫的書的太宰治:淦。
“這不公平,”太宰治試圖使用撒嬌攻擊,“明明是和我同名的作家欸,又是零零最喜歡的作品,為什麼我不能看啦?”
“因為零零很靠譜!”零零驕傲挺胸,“所以隻有零零可以看!”
潛台詞:太宰治,不靠譜。
太宰治知道他從零零這裡問不出什麼,他對《人間失格》的確好奇,但除去好奇外,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想也知道,雖然零零說得很輕鬆,但對於被製造者放棄、決意銷毀的零零而言,那段話是讓她決心徹底脫離過去、追求自我價值的誘因。
在零零心裡的地位絕對不一般。
“零醬會選擇我,除了孤獨之外,是不是還有另一個世界的我的原因呢?”太宰治忍不住想。
好奇怪,明明都是“太宰治”,他卻覺得自己像個被迫分享玩具的小孩,好想打掉那隻偷摸他的小兔子的手。
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想不通。
電話那頭的婦人還在說話,聲音哽咽。
太宰治拿過手機,猶豫片刻,簡單地安慰了水穀夫人幾句。
他願意接電話水穀夫人就很開心了。一聽聲音她就知道,太宰治比她的兒子還小幾歲,水穀夫人母愛爆發,聲音中充滿了憐愛。
“津島老師寫作辛苦,我回頭燉雞湯給您喝……”
風見裕也隱晦地翻了個白眼:的確辛苦,明明有一周的趕稿時間卻偏要擠在最後一小時極限寫作,人送外號拖稿之神。
送走依依不舍還想繼續煲電話粥的水穀夫人,風見裕也看著手中的u盤,給他的上司安室透打了個電話。
“水穀翔原在黑衣組織中沒有代號,屬於中下層人員。他能接觸到的高層不多,但為我們提供的情報可以鎖定一大批組織底層成員。”
也就是又壞又蠢仗著上頭有人作威作福的那一批人。
“申請清掃行動,全部逮捕。”
安室透冷靜下令,“要在黑衣組織察覺前將他們一網打儘。”
就在安室透調動公安實力開始清掃活動的時候,朗姆帶著米花推理周刊找到琴酒。
“琴酒,這個人是你嗎?”朗姆滿頭霧水,指著報刊上的文字,“喜歡黑色、金發、熱愛保時捷古董車,全中。”
不可能啊,誰是臥底琴酒都不可能是臥底,他可是組織第一勞模!
“我不是金發。”琴酒冷漠地指了指自己飄逸的白發。
哦,也對,琴酒為組織一夜白頭的故事他怎麼忘了呢?朗姆懺悔。
“津島修治是故意的,”琴酒也讀過《看風景的人》,“他故意用我的外貌掩飾真正的臥底,就是為了包庇他的同夥!”
老辣如琴酒一眼就明白了津島修治的意圖。
被殺死在地鐵儲物櫃的少女模糊了名字和長相,卻給出了最關鍵的屍體所在地信息,足以證明津島修治對組織的了解超乎尋常。
他知道琴酒不會放過背叛者的家屬,所以故意用琴酒的外貌寫臥底的故事。不僅保護了臥底的家屬安全,還成功為琴酒上了眼藥,讓他在組織威信掃地。
“津島修治很可能在組織有眼線。”琴酒沉凝地說,“朗姆,還記得你和貝爾摩德搜查津島修治資料卻處處受阻這件事嗎?”
“記得。貝爾摩德形容過,就像有一隻眼睛始終盯著我們一樣。”朗姆肅穆地說。
“現在看來,那隻眼睛就在我們當中。”琴酒發狠地說,“該死的叛徒!”
“又是臥底嗎?”朗姆厭煩地說,他搞不懂,“組織怎麼有那麼多臥底?”
問得好,可能是風水問題。
“這件事我會親自彙報給太宰先生。”琴酒有些不甘地說,“臥底在太宰先生進入組織前就已潛伏在組織中,與津島修治合謀殺害那位先生。”
“誰知道他會不會對太宰先生下手?我們必須保護太宰先生的安全。”琴酒說,“他那麼討厭津島修治,我們卻抓不住那家夥,奇恥大辱。”
朗姆覺得琴酒說的太有道理了!
津島修治對組織如此了解,叛徒一定在出在黑衣組織內部!
不把叛徒找出來,朗姆沒臉見自己的好兄弟蟹酒!
“今天晚上蟹酒,不,太宰先生會去新建的靶場練槍,你可以去彙報。”朗姆跟著琴酒改口。
雖然蟹酒之前是他的好兄弟,但現在地位有彆,首領就該有首領的位格,他不能再與好兄弟稱兄道弟。
越是了解,朗姆越是覺得人與人之間不能一概而論。
他,人到中年,卑微打工,禿頭假牙長得老。身為黑衣組織的二把手,性格易怒不擅政務,能打能抗就是不懂行政管理。
與朗姆相反,太宰治是天生的統治者。
他身上有一種讓人不自覺聽從臣服的氣場,隻一個照麵就能讓人將一種本能深深刻入骨髓:不要反抗,不要忤逆,服從他的一切指令,否則——
你·會·死。
“即使是琴酒那麼驕傲的人,現在也像愛戴那位先生一樣尊重太宰先生了。”朗姆想,“的確,他是個太過可怕的人。”
從第一條發進朗姆手機的短信開始,他們都被放置在太宰治擺布的棋盤中。
“成為首領後不再需要代號,恐怕再也沒人會叫蟹酒的名字了吧。”朗姆感歎道。
他的好兄弟終是活在了他一個人的回憶裡。
“物是人非,由我來記住這份美好的青澀過往。”朗姆一口喝乾在水貨市場買來的蟹酒,敬——往昔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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