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覺得太宰治今天很怪。
當然, 他沒有說其他時間的太宰治不怪的意思。
港口afia中不正常的人成把抓,即使在競爭如此激烈的大環境下,太宰治仍然怪的一枝獨秀、怪得格外離奇。
不得不說, 是種本事。
自鯊狂魔、繃帶愛好者、法老王ser、摸魚達人、遲到早退專業戶、全勤獎絕緣體……作為港口afia乾部候選、且為最可能登頂五大乾部之位的候選人,太宰治頭頂的諸多光環都令人無比感歎:
好好一孩子, 被工作逼瘋了啊。
森鷗外表示自己好冤,恨不得現場唱一段竇娥冤以示清白。
“愛麗絲醬。”森鷗外委委屈屈地說, “你知道的, 我可沒有為難過太宰君啊, 那張女裝照的事我都不計前嫌了。”
昨天,森鷗外原本正在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慈祥地看愛麗絲吃蛋糕, 聽著蘿莉甜甜的、罵變態的聲音,森鷗外幸福得快要融化在紅茶裡。
他帶著迷之微笑喝了口茶, 拿出手機登錄港口afia內部論壇, 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好消息——通常指太宰治對中原中也的迫害行為。
雖然兩人都是自己的得力乾將,中也還格外貼心格外懂事, 相較於小惡魔般的太宰治簡直是天使般的孩子。但有一說一,森鷗外不得不承認中也君被太宰君氣到爆炸的樣子著實充滿喜劇色彩, 一瞬間港口afia的黑都被染成了喜劇的紅。
壓抑的氛圍不利於員工的身心健康, 森鷗外還挺期待每次兩位歡樂喜劇人為自己帶來的小品相聲。
“今天會有什麼有趣的事呢?”森鷗外用馬甲小號登錄論壇, 心裡猜測:
是太宰君又雙叒叕把中也君的帽子扔進了洗碗池?還是中也君這個月第三次把太宰君打進了icu?
他麵帶笑容地點進今日的置頂帖, 笑容在下一秒碎裂。
“這、這是!”森鷗外瞳孔地震,他手指顫抖地看著屏幕中笑著穿著洛麗塔和哭著穿著jk的中原中也,一陣頭腦風暴。
醫生優秀的、通過當年讀東大醫學係而進修得來的強大記憶力拯救了森鷗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掏出自己當年期末考試前對著十幾本厚如磚頭的醫學生課本熬夜挑燈夜戰的毅力, 從記憶旮旯裡找到了當初的記憶。
破案了, 是可愛的愛麗絲醬做的好事。
森鷗外能責備愛麗絲嗎?那必然不能。
誰都不能責備可愛的愛麗絲, 這是原則問題, 是森鷗外無法跨越的底線。
“愛麗絲醬。”堂堂港口afia的首領雙手合十對金發的小女孩彎下腰,一臉可憐地問:“你不是答應我不會把照片傳出去嗎?”
“我沒有啊。”愛麗絲咬著蛋糕,指著森鷗外的手機說,“照片還在林太郎手機裡,人家沒有動。”
“那肯定是太宰君的錯了。”森鷗外一秒破案,聲音篤定。
除了太宰治,誰有膽子發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女裝照?還發的如此正大光明,如此坦坦蕩蕩?
小兔宰治,不愧是你。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太宰治:冤,我,冤。
雖然以前類似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但這次真不是,他也是被害者。
從咒術世界重新回到港口afia,經過在夏威夷無所事事的快樂鹹魚生活後,太宰治骨頭都是酥的,完全沒有辦法提起工作的乾勁。
不幸的是,他顯然沒有忘記自己當初跑到咒回世界避難的真正的原因:
森鷗外明天要找他談人生。
太宰治自己是經驗豐富的人生導師,說起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能把人說到世界觀炸裂。但如果角色對調,讓他聽彆人講道理,太宰治就不那麼樂意了。
“我才不要把寶貴的摸魚時間浪費在怪大叔身上。”太宰治舉著一隻粉白色的兔子玩偶,他晃了晃玩偶的耳朵,“零醬,給我想想辦法嘛。”
收回【ssr·特級假想咒靈——百物語】後的零零不再擁有實體,她仍然以太宰治的手機為最終據點,隻是用【ssr·安塞腰鼓】的附加屬性【影流之主】分出一部分意識附身在兔子玩偶上。
太宰治很不習慣。
他習慣背上那個會在他耳邊輕輕哼歌的少女,習慣她偷偷摸摸揪他頭發的輕微拉扯感,也習慣於那雙環住他脖頸的纖細瘦弱的手臂。
現在都沒有了,隻剩一隻巴掌大小的兔子玩偶。
“兔兔也很可愛。”太宰治搶走零零的胡蘿卜,和小短兔手玩拔蘿卜的小遊戲,“但果然還是人形更好一點。”
零零蹦跳著用耳朵擊打太宰治的手背,順便思考明日森鷗外會談太宰治的問題。
以ai的邏輯來看,森鷗外無論想借此讓太宰治加多久的班都沒關係,摸魚王子太宰治總有偷懶和拉中原中也下水的辦法。
如果森鷗外試圖推給太宰治的是文書工作,那就更簡單了,場外求助呼叫好友阪口安吾。
反正安吾每天都在工作,工作再多一點也大丈夫。——by太宰·安吾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治
好家夥,整座山的筍都被你奪了。
因此零零無法理解太宰治的煩惱,畢竟她是一個勤勞的好ai,從不在意工作的多少。
“主人看起來真的很煩惱呢……”零零兔低頭捏了捏玩偶柔軟的肚皮,提議道:“要不,我們篡個位?”
如果無法解決問題,那麼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她是專業的。
“噫。”太宰治麵露嫌棄,“我才不要,森先生的工作好辛苦的。”
縱觀太宰治知道的這些組織,沒有一個比港口afia的首領更勞心勞力。
黑衣組織的首領屬於神秘係男子,隻要呆在陰森森的房間裡用郵箱發出幾條命令表示自己還活著就好。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人口問題——琴酒每殺死一個臥底,白方就會再送來一個臥底,組織仿佛流水線作業的永動機,奇異地維持了輸入人口和輸出人口的平衡。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gd——組織的臥底又能打又能抗,既能戴上頭盔勇闖賽車王又能抄起話筒出道女主播,專業能力過硬,為組織源源不斷地輸入金幣。
他不需要在意組織的團建氛圍——除了琴酒帶人殺臥底之外,黑衣組織沒有團建活動,彌漫著單身獨狼的友好氛圍。
多麼偉大的組織,不需要首領也能自行完美運轉,絲毫不費太宰治的精力,彆的afia組織做得到嗎?
再是盤星教,也很不錯,主要累的人是夏油傑,太宰治做甩手掌櫃快樂起飛。
唯有港口afia,肉眼可見的忙。
“取代森先生不會讓我的工作變少,反而會多很多很多倍。”太宰治張開手臂比劃了一個大大的距離,整個人縮在轉椅裡氣息萎靡,仿佛已經預見明天慘死的命運。
森鷗外總是很了解太宰治的,加班不可怕,可怕的是中原中也體術進階小課堂。
“小矮子絕對會公報私仇把我往死裡打。”太宰治捂住眼睛,“他還特彆喜歡打臉!怎麼回事!”
打人不打臉,打臉傷自尊。太宰治的臉可是足以稱得上橫濱珍寶的神跡,他每天賒賬全靠一張臉,中原中也這是想要他餓死街頭啊!
“我有一個辦法。”零零豎起食指,可愛的兔子娃娃仿如一休哥附體,渾身充滿了大慈大悲彌羅佛的金色光輝。
“什麼?”太宰治回望零零,眼中染上小小的期翼。
他知道零零的不靠譜,但人一旦上頭啥都願意賭,聽聽又何妨?
“很簡單呀!”零零雙掌一拍,語氣果決地說:“既然森先生穿了洛麗塔,中原先生穿了jk——隻要主人穿上和服,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女裝最羞恥的不就是被放在聚光燈下公開處刑麼?
一個人的女裝是羞恥,一群人的女裝是時尚。
女裝怎麼了?女孩子穿裙子是美,穿皮褲是帥,男孩子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放在例外裡頭呢?
多好看的裙子啊!心懷感激地穿上它才是對美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