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戰可以輸,情侶必須死。
短短十個字寫儘滄桑,太宰治幾乎能想象到這位XX大王被夫妻混合雙打傷透的心。
太慘了,他是匹獨狼,為什麼要喂他狗糧?
“替你翻譯完了。”太宰治將筆記本推給金,拉著零零轉身就走。
沒走動。
金一把握住太宰治的手,堅毅的眼中充滿令人無法拒絕的渴求:
“你們對這個遺跡有興趣嗎?一起來玩啊。”
“沒有,絕不,NO!”太宰治一口咬死,“你另請高?明吧。”
“彆這樣。”金死不鬆手,“我的團隊裡全是單身狗,沒有情侶我們進不去遺跡求求。”
“他不是說情侶必須死嗎?”太宰治拽著自己的衣角往外扯,“你好狠的心,雖然我想去死但也不是想死在臟兮兮的遺跡裡。”
“不不。”金搖頭,“根據我下鬥的經驗,越是掩蓋越是有鬼,沒有哪個遺跡主人真的想彆人拿走他的財寶,這句話中一定有陷阱。”
“Help!沒有情侶我們真的進不去遺跡!”
“那就去找一對情侶進去!世界這麼大,不要以為你單身彆人也單身!”
“但是隨便找一對情侶進去我們怎麼保證人家的安全?”金說,“遺跡很危險的。”
“所?以我們的安全你就不care是嗎?”太宰治目死,“毀滅吧世界,你自己去相親市場找一位幸運女嘉賓不好嗎?”
“我有一個問題。”旁觀許久的零零舉手,“我和主人不是情侶啊,你要情侶找我們有什麼用?”
太宰治&金:大意了,居然還有這一茬。
零零坦然和兩人對視。
雖然他們親也親了抱也了抱,的的確確也是睡在一張床上沒有錯,但這難道不是濃濃的主仆情誼與家養貓貓和鏟屎官的溫馨日常嗎?
你們人類的思想好邪惡哦。
“她認真的?”金小聲對太宰治說,“你不行?”
“你才?不行。”太宰治磨牙,“不要用你單身生子的淺薄經驗來定義我們。”
“這已經屬於人生攻擊的範圍了。”金搖搖頭,“你在惱羞成?怒。”
“感情經驗為零的大叔不要來給彆人做情感谘詢。”太宰治小聲逼逼,“你先走,這件事之後我給你答複。”
他對勇闖遺跡沒有興趣,但零零的疑問讓太宰治心裡一塞,仿佛他一旦拒絕金,就像要輸了一樣。
金一聽有戲,立刻舉起大拇指,風一樣消失不見。
“他沒有結賬。”零零嘀嘀咕咕地從口袋裡拿出幾張戒尼給服務員,“要一杯抹茶拿鐵外帶,主人喝什麼?”
“我不用。”太宰治拿走零零沒喝完的豆漿幾口解決,在濃濃的豆香中想到一首好詩: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古有曹植七步成詩,今有太宰三步脫單。
第一步,直接逼問。
回到旅館,零零哼著歌用吸管戳開飲品,太宰治在她身邊坐下,佯裝不經意地問:“零醬不喜歡我嗎?”
“喜歡的呀。”零零專注於她的抹茶拿鐵,“我最喜歡主人。”
平靜的、說出既定事實的語氣,淡定到和“一加一等於二”一樣篤定,一口堵死了太宰治接下來的話。
第二步,側麵迂回。
“但是剛剛金說我們是戀人的時候零醬毫不猶豫地反駁了呢。”太宰治故作受傷地說,“一點猶豫也沒有,我好受傷。”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零零奇怪地看向他,“我們本來就不是情侶,為什麼要騙人?”
她是個實誠的AI,她從不騙人。
太宰治哽了一下。
零零說的沒錯,他們的關係一直處於盤古開天辟地前的混沌狀態,誰看了都要說一句般配,但實際名份是沒有的。
混沌的狀態是太宰治最喜歡的,不用思考去路,不用思考明天,稀裡糊塗地在一起就好。
分得太清,若是變了該怎麼辦呢?
“說的也是。”太宰治笑了笑,“我等下就回絕金,讓他自己頭疼去。”
就這樣吧,沒必要把窗戶紙捅破,在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死亡之前,保持現狀便足以滿足。
第三步,敵軍反殺。
“我當然喜歡你,正如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一樣。”零零將手裡的熱飲貼在太宰治側臉上。
借著紙杯的掩飾,太宰治勾起的笑容抿成平平一條直線。
“我指的不是AI對宿主的喜歡。”零零比劃了一下,“主人可能覺得我一直很淡定吧,其實你隻是沒看見我慌亂的時候而已。”
她低頭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有趣
:“你還記得在柯南世界我們一起去遊樂園玩的那一天嗎?”
太宰治記得,那時候零零還沒有實體,她用道具將自己附身於一隻兔娃娃身上,陪伴一個人的太宰治。
“因為主人一直是一個人嘛,所?以我來陪你玩。”
或許,名為喜愛的心情在那時便種下了種子。
“那個時候,主人一個人去坐雲霄飛車。”零零回憶著說,“臨走前有一個女孩子問你的聯係方式。”
零零的係統捕捉到了那個女孩的身體特征:荷爾蒙激增,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向腦內上湧。
她當時做出的判斷是:這個妹子得了絕症。
人的體征應該是平穩的、溫和的,突然的激動隻有高?燒重感冒才?會出現。
那時的零零憂心忡忡,恨不得直接打電話呼叫救護車送她去急診。
她對人類的戀愛沒有概念,即使讀過無數歌頌愛情的文字,AI的程序依舊無法理解虛幻的感情。
荷爾蒙和腎上腺素激增、多巴胺分泌、體溫升高?難道不是絕症的前兆嗎?零零一直如此堅信。
直到她擁有人類的身體,感受心跳一下下振動的起伏,才?驚覺真的不一樣。
心跳與脈搏是人類存活的重要憑證,對人工智能來說不過是彆樣的體驗,是為了更貼近人而模擬的設計。
在太宰治睡著的時候,零零曾試探性地趴在他胸口,聽胸腔中血液沸騰流轉的聲音。
她安靜地聽著,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臟。
“我知道我們是不同的,主人的心跳是人的體征,我的心跳卻是自己模擬的產物。”零零盯著自己的晃動的腳尖,聲音輕輕的。
“我貼在你的胸口,慢慢地讓心跳同頻。”
無聲的夜晚,身邊的人早已熟睡,天空中有幾隻追逐的鳥雀飛過,她在隻屬於自己的隱秘時間裡聽到共鳴。
心跳聲如擂鼓,零零小心地移開太宰治搭在她腰間的手,悄無聲息地滑下床。
她赤腳蹲坐在地板上,被手捂住的眼睛亮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