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都說開了,亞特也索性直言相對,“國君大人,我雖是貴族後裔,卻起身於微末,一路行來頗為不易。若說沒有野心,那也絕非實話。但國君於我相識數年,您可曾見過我為了獲取利益泯滅良知?我可曾為了獲利而喪失信義?那怕是我剛剛占領的倫巴第公國領地,我可曾為了擢取利益而大肆劫掠?”
“於我而言,利與義皆不可拋。”
“當年我既然起兵傾力助您坐上鐵座,那便認定國君大人是明君英主,自然不會對您心存二意。至於威爾斯省與勃艮第侯國,猶如小河與大江,小河有水江自滿,大江滿水河不乾,若是整個勃艮第侯國都如威爾斯省這樣的繁榮向上,剛才國君大人那些憂慮自然也就隨風而去若是整個勃艮第侯國蒸蒸日上,威爾斯省夜自然不會蒙受苦難。”
“也正是有這般信義,我從未曾將手伸出過威爾斯省境尺寸,那怕是已經直屬於我的馬爾西堡和博納城,我也隻是謹慎維持,想必國君大人也是明白我的心意。”
“小河有水江自滿,大江滿水河不乾”弗蘭德長歎一口氣,微微躬身,“今夜是我唐突了,我該向你致歉。”
亞特趕緊將身形壓低一截,“國君大人能如此坦誠相待,我深受感動。”
然而弗蘭德微微躬下的身軀剛一伸直,突然又冒出一句話,“那巴黎王廷是何時站在你身後的?”
這一句讓亞特再次懵了,“國君,您的意思是?”
“去年九月末,你親赴巴黎城,覲見了法王重臣,不日你便從巴黎聖團金庫借貸了五百萬芬尼的金錢,而就在你完成借貸後的兩天,法王下令殲滅聖團。你那數百萬芬尼的借款瞬間沒有了債主。”
“同樣在覆滅聖團的戰鬥中,法王的軍隊使用了一種被稱為“雷火”的武器,那種武器能夠在瞬間如炸雷般發出爆響,並摧毀一切。”
“而就在這種武器麵世後不到一年,你的軍隊中出現了一種被稱為“炸彈”的秘密武器,它不僅幫你炸開了磐石堡,還讓你在短短瞬息便摧毀了那支深夜奔襲襲營的倫巴第軍隊。”
“而數周之前,就在你率軍攻入倫巴第後不久,巴黎宮廷突然將倫巴第列為敵國,並從普羅旺斯借道出兵,攻打倫巴第西境。”
弗蘭德再次將目光聚焦亞特,“亞特堂弟,千萬不要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巧合。”
亞特瞠目結舌,他沒想到弗蘭德居然認為自己投靠了法王,變成了法王庇護下插入勃艮第侯國的一顆釘子。
這種事,如何能辯解清楚,更何況如何能辯解。
弗蘭德見亞特不語,自當他默認了,“我並不怪你,如今法王是勃艮第侯國的宗主,你我本就該效忠於他。現在想來,法王之所以能把那種秘密殺器傳於你,也是料定你敢出兵倫巴第,能夠了卻法王對倫巴第多年的夙願。此次我率兵南下,也是為了迎合法王意願,當然,法王也許諾免去勃艮第侯國每年數十萬芬尼的貢稅。”
亞特正待解釋一番,弗蘭德抬手製止,“你不必用那些虛假的言語敷衍我。我直白告訴你,我也希望能夠得到法王給你的那種殺器。除了鐵座,交換條件任由你提”
夜已經很深,蒂涅茨郡城內堡哨塔的“暗戰”已經結束,亞特辭彆了仍在塔頂吹風的弗蘭德,獨自走下了哨塔樓梯。
走到了底樓,亞特終於將由手從寬大的衣袖中露出,手中那顆被剪去半截引信的鑄鐵手雷已經被他捏得溫熱
哨塔塔頂,麵色嚴峻的弗蘭德瞥了一眼領主大廳外牆根處的那一排暗影,又抬頭看了一眼哨塔西側七十餘步外的那座蒂涅茨教堂鐘塔,轉身朝哨塔樓梯口踱步而去
蒂涅茨教堂鐘塔上,匍匐了一夜的黑衣人從鐘塔頂層閣樓爬起來,他手中的精鋼勁弩剛剛鬆了弦,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