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涅茨軍營馬廄旁,亞特用木勺攪著銅鍋中的麥糊對坐在一把破木凳上喝粥的羅恩問道:“羅恩,你的腿怎麼樣了,能走路了嗎?”
“老爺,還有些疼,不過已經好多了。您給我抹的是什麼草?我的傷口好的很快。”羅恩對亞特用搗碎的野草敷傷口的治療方法很是好奇。
“羅恩,如果你不想被教會裁判所綁在十字架上燒死的話最好還是彆多問。”亞特對使用這種“異教徒”的療傷之術一直很小心謹慎,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三年,他是知道教會那幫人對待所謂“異教徒”的手段的,他生怕被人發現告到教會給自己帶來撇不清的麻煩。
亞特上前打開羅恩腿上纏著的亞麻布,看了看傷口的愈合情況,說道:“羅恩,既然你腿傷快痊愈了,等過一兩天我們就得回山穀了。”
“老爺,巴斯和卡紮克他們也該到蒂涅茨了吧,怎麼還沒趕上來呢?”羅恩有點擔心那兩個家夥拿錢跑了。
亞特更擔心兩人路上出了事,“再等等吧,辦完最後一件大事我們就回山穀。”
“好的老爺,我們已經出來一個月了,我都開始想念父母親和卡米爾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
“放心吧,躲在荒穀中是沒人能威脅到他們的,況且木屋裡有足夠的存糧。”亞特安慰道。
兩人談話時,奧多從領主大廳旁邊的庫房走了出來,到了亞特兩人身邊說道:“大人,昨天晚上城北的那家糧行進了強盜,偷走了幾百磅小麥,幸虧我們沒有寄存在那家糧行。現在我已經把糧車和一應物品都拉進了官倉,不過官倉那個管事手真黑,居然要收我們兩芬尼的看護費。”
這幾天亞特三人在蒂涅茨的軍營馬廄邊借宿,奧多晚上都是抱著戰斧睡在糧車上的,就怕糧食被偷。
“兩芬尼就兩芬尼吧,總比被偷走了糧食要好。奧多,一會兒吃完飯你去城南的自由市場買一個熬粥用的大陶罐。錢還夠嗎?不夠我再給你點。”亞特對奧多吩咐道。
“夠了,大人您昨天給我買農具的錢還剩十幾芬尼呢。”奧多說著就走到煮麥糊的銅鍋邊拿起木碗舀了一大勺。
“羅恩,一會你跟我去一趟軍營的武器庫,彼埃爾大人撥付給我們的武器該去取了,久了恐怕就不好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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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庫旁的小房中,一個肥頭大耳的武器庫管事將亞特遞上的印有彼埃爾子爵印信的一小片羊皮紙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管事大人,這份武器調撥單有問題嗎?”亞特輕聲問道。
管事抬頭看了一眼亞特,一陣蔑笑:“武器調撥單沒有問題,不過最近彼埃爾大人不斷地招募青壯流民充作守城士兵,庫中怕是湊不齊這麼多武器了~”說著朝亞特腰間的錢袋瞥了一眼。
這要是還沒懂就是蠢驢了。
亞特背過身去,取下腰間錢袋,從裡麵摸出三枚芬尼,狠一狠心又掏出兩枚,轉身遞到管事手中。
管事起身掂了掂手中幾枚成色上好的銅芬尼,頓時喜上眉梢,臉上突然換了笑臉:“想必您就是剛赴任的巡境官大人吧?彼埃爾大人已經吩咐武器庫給您預備了一批武器,今早治安官大人想要更換掉給您準備的武器,是我好說歹說才給您留下來。”
亞特暗罵了一句治安官,跟著管事來到武器庫。
武器庫是蒂涅茨軍營的最核心,庫房是一間條石壘砌、鐵門大鎖的房屋,門口有一個持矛士兵站崗守衛。
庫中的確顯得有些空蕩,武器架上零散地擺放著一些長短鐵矛頭、缺口的劍、短柄手斧、半圓鐵盔、皮甲、長鉤刀、硬頭錘等武器盔甲,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幾把十字弓和牆角碼放整齊的一捆捆箭矢。
管事引著二人來到一個角落,指著牆角的一捆鐵頭短矛和幾柄闊劍戰斧道:“巡境官大人,這些就是彼埃爾大人給您調撥的武器,請您過目。”
亞特對羅恩點點頭,羅恩上前仔細數了數,確是八支根短矛、一柄闊劍和兩把戰斧、一柄重錘。
正抱著武器離開,亞特無意中掃見了一旁破木箱中淩亂放著大推鐵矛頭。亞特把懷中短矛交給羅恩,走到破木箱邊,拿起一支矛頭看了看,這些鐵矛頭都是矛尖有些磨損或是矛杆斷裂換下來的,屬於裁汰下來需要重製或回爐鍛造的廢舊武器。
亞特拿起一根矛頭用拇指擦拭著鋒利的矛刃,心中一亮,起身指著破木箱對武庫管事道:“管事大人,這些都是更換下來需要回爐的廢舊武器吧?”
管事點點頭,“嗯,對呀。”
亞特心中一喜,取下腰間的錢袋笑看著管事,道:“現在,這些廢舊的矛頭已經被送到軍營鐵匠的熔爐裡了,不是嗎?”說著就摸出一大把芬尼……
最終亞特花了五十芬尼,以廢鐵的價格選了十根還能勉強繼續使用的鐵質矛頭,嘗到甜頭的武庫管事又給亞特推薦了幾套破舊的冬衣和武裝衣,亞特當然一一買下……
亞特兩人肩扛手提著一大捆武器被服回到軍營馬廄的時候,奧多正在提著木勺給兩個坐在銅鍋前的人木碗裡添麥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