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涅茨的領主大廳中,彼埃爾子爵正在聽書記官一份來自貝桑鬆宮廷的羊皮漆印文書,羊皮文書中明確答複了彼埃爾子爵懇請宮廷授權他冊封五名見習騎士的請求,信中寫明隻要是能無條件為勃艮第伯國宮廷提供三十名自備武器、自負薪餉的武裝步兵或是五個自帶馬匹武器的騎兵,並且義務為侯爵大人服兵役半年以上的自由民都可以被冊封為見習騎士,若是這些見習騎士能夠在戰場上立下戰功,待戰後可以正式冊封為騎士。不過信中明確指出這些受冊封的見習騎士是終身見習騎士,除非能積累戰功升為騎士,否則不能世襲,更沒有一寸封地。
書記官合上了羊皮書信,對坐在靠椅上的彼埃爾誇道:“大人,您不愧是侯爵大人身邊出來的人,你早就料到侯爵大人會同意您的建議,這不,您的請命書剛剛遞上去,宮廷那邊就立馬允諾了。若是真的能有五個前來應征的見習騎士,宮廷就不會強要我們派遣五十名士兵了。”
彼埃爾子爵不以為意的說道:“我這是替侯爵大人分憂,你看著吧,這個辦法用不了不多就會在伯國的其它省郡傳開,用一個沒爵位沒封地的見習騎士虛銜就能召集到一大批自備武器軍餉的士兵,到時候侯爵大人隻需要提供一些糧食便能額外獲得大批的軍隊,我想侯爵大人這種時候是不會有絲毫吝嗇的。”
“可信中說過,隻要在戰爭中積累下軍功,見習騎士將會被正式冊封為騎士的。”
“沒錯,可是你想想真的打起仗來,軍隊的指揮官是會讓花費重金訓練和供養的軍隊衝在前麵送死還是會讓這些沒花宮廷一枚銅幣的見習騎士和他們的士兵們當送死鬼呢?”
“那肯定是讓不花錢的充作送死鬼呀!!”
“所以說能夠活下來的人不多,還能積累戰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倘若真有能熬到戰爭結束還積累了戰功的見習騎士,那便是真的勇士,這樣的人就算正式冊封為騎士也是理所應當的。”
書記官點頭稱是,放下羊皮紙,從桌上拿起一個琉璃酒瓶,殷勤地給彼埃爾子爵倒了半杯葡萄酒,笑吟吟地說道:“大人,我的那位商人哥哥頗有些錢財,也想讓我的侄子招募一批士兵服役參戰,您看這~~”
彼埃爾子爵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儘,笑著對書記官答道:“隻要能帶兵作戰,當然是可以冊封見習騎士的,不過我先給你說好,一旦上了戰場可是刀劍無情,若是在戰場上殞命了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那是當然的,想要成為一名騎士躍身貴族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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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若是珍惜榮耀,渴望功名,我以侯爵大人和迪昂家族的名譽作保,定會在閣下凱旋歸來就之時為你求得一個騎士的勳爵。盼你能來。彼埃爾·雅更·德·迪昂。”
亞特念完放下的手中的羊皮信紙,對木屋眾人問道:“各位有什麼想法,說說吧。”
奧多靜靜地聽完了信件,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大人,躍身貴族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信中隻說您在兩個月內帶領三十名武裝士兵或五名騎兵去蒂涅茨集合然後北上貝桑鬆宮廷服兵役便能被冊封為見習騎士,但卻絲毫沒有提及服役軍隊的軍餉支付和物資供給問題,一旦我們離開山穀奔赴戰場,糧食物資供給才是最大的問題。但時候若是宮廷不供給我們糧餉,我們還怎麼打仗?指望搶掠敵人嗎?”
山穀木堡的木屋中,巡境隊四個小隊長和木堡三位民事官都集中到了這裡討論這封剛剛送達的信件。
這封信是在宮廷答複彼埃爾子爵之前就已經從蒂涅茨出發了的,這樣內容相似的信件還有另外八份從蒂涅茨城發往全郡各地,隻要是有實力的自由民都可以接受邀請帶著三十名武裝士兵或者五個騎兵到蒂涅茨城接受彼埃爾子爵的挑選,一旦被選中就會立刻在蒂涅茨城受封成為見習騎士。
不過和其它八封信不同的是,亞特收到的這封是彼埃爾大人親筆書寫的,因為彼埃爾子爵見識過亞特的巡境隊士兵,和其他可能臨時被征召起來的農夫相比,他覺得亞特的巡境隊是一支最具潛力的“軍隊”,他擔心亞特看透這個見習騎士的實質後不會應招,所以親筆寫信給亞特,極力邀請亞特帶著巡境隊服役參戰。
一向對奧多言聽計從的巴斯今日頗有主見,他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奧多長官說得雖然不錯,可是我們的本意也是主動向宮廷請求隨軍作戰呀,現在大人不但能名正言順的隨軍參戰,還能冊封一個見習騎士的頭銜,若不是戰爭,這是多少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機遇。一旦成為了見習騎士,大人的身份就變了,我們也能以軍隊自稱了。”
奧多一向負責管理巡境隊軍資糧餉,巡境隊每日所耗物資巨大,所以他對後勤供給的重要性認識得更為深刻,他反駁道:“可是按照我們之前的打算,巡境隊外出作戰是要蒂涅茨郡和宮廷提供武器糧餉的,現在彼埃爾大人的信中對這兩樣東西閉口不提,多半是既不想出錢,也不想出糧食。沒有了固定物資來源,三五日還能對付,若是戰爭持續一年半載,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眾人都接不上話了,他們的確隻是被見習騎士的頭銜迷惑,沒有深入的思考過離境作戰的劣勢。
“但是這種機會太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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