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間地南方十英裡河水轉向處的小山丘,此時熱鬨非凡。
山丘西側一處高約六英尺的斷崖上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攻防戰,防守的一方是巴斯的第一小隊六名士兵,進攻的一方是其它三個小隊的十幾名士兵,巴斯“城防軍”手持長長的帶叉木棍,一次次將“攻城軍”靠過來的簡易登城梯叉開,“城牆”上的士兵將一塊塊硬邦邦的土塊不停地往下麵扔。儘管下麵的人不停地用手中盾牌格擋,“攻城”士兵個個都滿身滿臉的泥土。
“城牆”下二十餘步處,哨騎隊士兵也在羅恩的帶領下用裹了破布的箭矢朝“城牆”上拋射,幾個哨騎的射術本就不佳,何況是仰射,所以十之八九都是射空……
“攻城”戰場外一百餘步處,新來的醫士托馬斯和“夥房管事”斯賓塞正在給幾個士兵處理傷口,雖然這場“攻防戰”隻是一場訓練,但是箭矢土塊橫飛、棍棒木叉亂舞,總會有幾個倒黴的家夥被土塊打得鼻青臉腫或是擦破皮崴了腳。
醫士托馬斯給麵前被土塊砸破了頭的士兵清洗了傷口又綁上了一塊破布止住了血,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殺”得火熱的“戰場”,好奇地詢問正在燒水的斯賓塞:“嘿,夥房管事,你家大人這是要乾嘛?好好的士兵非得這般折磨,還沒上戰場就傷了這麼多人,我是從沒聽過這樣的訓練方法。”
斯賓塞將手中的柴火往地上一扔,歪過頭狠狠地對醫士道:“老家夥,我都給你說了不要叫我夥房管事,我的名字叫斯賓塞!!!”
白胡子醫士聳了聳肩。
斯賓塞看了一眼那邊,繼續道:“說到我家大人,那可是了不起的,據說他是一位沒落的貴族後裔,曾經去過聖地,參加過聖戰見識過大場麵,他的訓兵法子當然不能與一般人等同,這就叫~呃~就叫~那個訓練時流的血就是戰鬥時留的命~”
斯賓塞又仔細回憶了一下:“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白胡子醫士咀嚼了一下斯賓塞說的話,搖搖頭繼續給傷兵包紮:“這是什麼怪道理,士兵平日把血都流光了早就去見上帝了,那還有機會上戰場~~”
斯賓塞一時也回答不上了。
白胡子醫士繼續道:“我說夥計,你個體格壯碩的漢子是怎麼來夥房做飯的?你做的食物也不怎麼樣呀?”
斯賓塞的自尊又一次被踐踏了,他站了起來,反駁道:“你個死庸醫,我做的食物不好吃你有本事餓著肚子。再說了,我可不是夥夫,我身兼庫管、醫兵、錙兵,你以為是一般人能勝任的???”
白胡子醫士咂了咂嘴,盯著眼冒火星的斯賓塞,“什麼活都乾~也就是乾雜活的唄~”
斯賓塞麵色愈加不善,白胡子醫士看他拳頭緊攥,趕緊說道:“彆忘了奧多大人說的,你現在是我的學徒,你要敢打我,我立馬告訴奧多大人。”
斯賓塞氣不過,提了木桶往河邊走,嘴裡咕嚕著“老不死的嘴真臭,怪不得被攆到這裡~”
…………
“攻防戰場”那邊,亞特站在斷崖邊上張弓瞄準了正在組織士兵舉盾掩護架設登城梯的“攻城指揮官”奧多,奧多忙於指揮士兵掩護登城,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腦袋和身軀已經暴露在盾牌外麵,當胸口傳來一陣疼痛之時,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失去了盾護,惱得捶胸頓足,但是按照事先約定,他已經算是“戰死”了。於是一場激烈的“攻防戰”因為進攻方指揮官的戰死而宣告結束……
…………
小山丘下的空地中,巡境隊的士兵們都歪七倒八地坐在地上就著一碗肉湯啃著手中的裸麥麵包。
亞特的聲音在士兵們的吸溜和咀嚼聲中響起:“今天是我們第五次訓練城堡的攻防,正如大家所經曆的,任何一座城堡都不是輕易能攻下的,這段時間以來,攻防士兵各種方式都試過,能強攻下來的不多。
當然攻城錘和投石機在攻城時能發揮更大作用,但是一座堅固的城堡不是幾顆石頭或是一段重木能撞塌的,且不說這些攻城武器本身的原因,你們想想,守城的一方能讓敵人安安心心地使用這些攻城器械嗎?今天我們使用的是土塊和裹了布的輕箭,戰場上可就是用擂石滾木和火罐熱油了…………”
“……所以一座堅城的攻守在通常情況下有兩種有效的方法:其一,對攻城方而言就是圍城,守城一方被圍困城中,糧食物資得不到持續地補給,時間久了物資匱乏、士氣低落,自然是守不了城。就像奧斯塔戰區的奧斯塔城和卡爾克堡一樣,倫巴第軍隊並沒有強行攻城,而且將奧斯塔團團圍住並截斷外界的物資供應,活活餓死城中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