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深夜,一支車隊悄悄從薩普堡正門潛出,沿著通往普羅旺斯的商路進入了南部山丘密林。
這支車隊攜帶了四輛馬車,由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護衛前行。馬車用麥草和雜貨掩蓋,每架馬車裡麵各藏著四個披甲執械的青壯護衛。安格斯和呂西尼昂也各自帶著哨騎隊的兩名哨騎躲在馬車上。
離開薩普進入南部丘陵以後,亞特和羅恩則攜帶武器糧食離開車隊摸黑潛進了商道兩側的密林之中,悄悄地墜在車隊左右。
接下來車隊一反常態,白天紮營休息,夜間摸黑趕路,這樣的行進方式異常緩慢,直到第三天黎明破曉時,車隊才行進到距離薩普堡二十九英裡處的一個丘陵峽穀中。
峽穀一側的陡崖頂部,幾個黑影出現在一抹灰白色晨野之中。
背負一柄缺口闊斧的山匪二首領把手伸進褲襠裡抓了一把,不耐煩地說道:“首領,乾吧!都TN跟了兩天了,這些雜種肯定帶了好貨,他們白天紮營休息,專挑黑夜趕路,大白天還派要人隔斷四周不讓我們靠近勘查,肯定就是怕遭搶,若是沒有攜帶貴重財貨,那些一貫嬌生慣養的雜種怎麼會吃這樣的苦頭?瘸子帶來的消息肯定是真的。”
山匪首領瞪圓了眼睛就著黎明前的一絲亮光緊緊盯著就快通過峽穀的車隊,四輛馬車在商道上壓出了深深地車轍印,很明顯是裝載了沉甸甸的貨物,絕對不會像看起來那樣隻裝載了一些麥草雜貨。
山匪首領把嘴中嚼碎的草根吐了出來,說道:“這群人太過小心謹慎,我們夜晚看不清馬車的情況,白天又摸不近他們的營寨,跟了兩天了,連他們攜帶的貨物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股人肯定不簡單,我看我們還是小心為好。現在我們手下好不容易又聚起了三四十個夥計,可不能大意。”
山匪首領在去年遭過一次難,那會兒他剛剛帶著七八個流寇加入了一支大群匪,結果第一次跟著群匪偷襲運糧車隊就被一群黑袍兵給打得落花流水,也幸虧他機敏過人,見勢不對拔腿就撤,不然他現在早已經成為了爛泥中的一堆白骨。
自那以後,這個山匪首領消停了不少,但凡是有精銳護衛的商隊一律不去招惹,隻靠劫掠過往的小商販和行人度日,偶爾也壯著膽子帶人偷襲一些三五戶農戶的小聚落,奸淫擄掠一番,在領主帶兵趕來之前又一溜煙兒地躲進了密林山丘之中……
這樣的日子直到身邊這個山匪二首領的到來,山匪二首領是一個殺了長官帶著幾個**離開軍隊的逃兵,他在去年冬天加入了山匪首領的隊伍,因為有些勇謀,被首領晉升為山匪的二首領。這個家夥膽子夠大,心也夠黑,在加入不久後就帶著手下的幾個**襲擊了一處十來戶人家的聚落,殺光老弱,掠儘財物,將農夫逼作山匪,農婦淪為玩物,此役過後山匪二首領威望猛增,這夥山匪的名聲也越來越大。
接下來膽子越來越大的二首領帶著山匪們四處攻擊小商隊和小聚落,收獲頗豐,這夥山匪隊伍也越來越大,從十二個衣衫襤褸的嘍囉很快就擴張到了近三十個人人手持武器的群匪。
野心勃勃的二首領說服了畏畏縮縮的山匪首領,在不久前強攻了方圓百十英裡最富庶的薩普堡,然而眾匪剛剛爬上寨牆就被堡中護衛和青壯領民一頓暴打,留下七八具屍體後铩羽而歸。
二首領心有不甘,在薩普周四盤亙了許久,又收羅了一群零散的流寇強盜組成了更大的群匪隊伍,人數已經超過了三十。
數日前,山匪在薩普堡中的眼線傳來消息說薩普堡的領主獨子將攜帶巨額錢幣和貴重貨物前去普羅旺斯貿易,山匪眾首領商議過後認為不能讓這些巨額錢幣貨物就這麼溜走,且不說閃閃的金幣銀幣惹人眼饞,若是薩普堡是想用這些錢財到普羅旺斯雇傭軍隊前來進剿他們,那他們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得乾上一票。
不過二首領立刻帶人強攻的提議沒有得到山匪首領的認可,因為他注意到薩普眼線提供的另一個消息——薩普堡中來了一群黑袍騎兵,雖然眼線一再強調他們隻是前來薩普與領主女兒訂婚,但是首領對去年的那群山匪的遭遇心存怯意,所以遲遲不肯下決心……
“首領,怎麼樣?乾吧!”一個舉著單刃長刀的嘍囉也在一旁聒噪鼓動。
山匪首領正打算低聲嗬斥多嘴小嘍囉的時候,山中傳來了幾聲鳥叫,然後峽穀出口的車隊中響起了一陣躁動。
“你這個笨蛋,趕緊給我把錢撿起來裝好!!”菲利克斯對著一輛馬車旁的護衛士兵厲聲吼道。因為這個士兵在拉馬前行的時候沒注意路上的石頭,馬車車輪咯到了石頭,車上一隻裝滿銀幣的小木箱摔落地上,木箱中錢幣灑落了一地。
車隊的幾個護衛如臨大敵,趕緊上前圍在了那輛馬車的四周警戒,趕車的士兵著急忙慌地將地上的錢幣往木箱中裝。
菲利克斯跳下馬來,氣衝衝地奔到士兵跟前一腳將笨手笨腳的士兵踹倒,“讓你TM的找死!趕緊撿起來藏好,少一枚銀幣我要你腦袋!”
士兵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哆嗦著手將地上的錢幣歸置進木箱,然後把木箱放回馬車上,用麥草將木箱蓋了又蓋,藏了又藏。
菲利克斯假意環視了一圈周圍,確定沒有危險後才轉頭看了一眼峽穀口外漸漸發散的晨光,對身後車隊吼道:“天快亮了,往前走出峽穀,到穀外的那座小山丘旁安營紮寨!”
車隊又慢慢前行出了峽穀開赴穀口外的荒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