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都沒有絲毫的精彩,剝去了陰謀詭計的外衣後,戰爭僅剩下一座碾壓枯骨的磨盤,隻是一場地獄死神們的盛宴。
索爾堡,注定會成為一片血與火的地獄。
倫巴第人是強大的,他們早就為這場死亡盛宴準備好了刀叉,就等著東部軍團往他們的餐盤中送上新鮮的人肉。
索爾堡的外牆是這場盛宴的第一道開胃菜,對倫巴第人而言也是最美味的一道菜。
勃艮第伯國南下東部軍團進攻索爾堡的戰鬥從十一月份第四個禮拜一清晨開始打響。
軍團指揮官傑弗裡子爵不是白癡,第一輪試探性攻擊絕對是送命的事情,所以充當攻城先鋒的絕對不可能是傑弗裡從宮廷禁衛軍中挑選出來的軍團第一連隊,那是傑弗裡子爵腰間的寶劍,輕易是不可能拔出來的。
是誰當此大任?
充當第一輪試探攻擊炮灰的是軍團第軍團第三連隊的兩個旗隊一百二十餘人。
第三連隊是由雇傭兵組成的連隊,而第三連隊第四旗隊的隊長就是亞特的熟人宮廷護衛騎士大衛?帕特裡克,兩個擔任首攻的旗隊就是由他暫時統領。
大衛雖然是與亞特一同接受冊封的宮廷護衛騎士,但是他的待遇比亞特相差甚遠,由於沒有采邑封地,這個名義上的宮廷護衛騎士一直從事著傭兵隊長的活計四處替人押送商隊解決紛爭。
不過這個倒黴的騎士可是實打實的戰士,他手下直屬的二十來個士兵個個勇武過人。進入東部軍團後這個錢囊空空的騎士硬是省吃儉用從軍餉中摳出了一筆錢送給了軍團指揮官,換得了從軍團中挑選精銳傭兵的機會。
大衛從軍團中挑選出精銳傭兵之後將他們與原來的手下士兵混合編組,並且在南下普羅旺斯的月餘中狠命操練,所以放眼整個東部軍團除了第一連隊的宮廷禁衛軍精銳和亞特的前哨隊,步兵中也就大衛的第三連隊第四旗隊還能數得上號。
大衛雖然過得落魄,但也絕不會愚蠢,本來這種當先鋒做炮灰的事情他可不會輕易答應。
傑弗裡子爵封功晉爵那一套用在亞特身上或許作用不大,但是用在這個連封地都沒有的軍事新貴身上就不一樣了。
軍團指揮官傑弗裡僅用了一個“首戰登城,戰後請封采邑”的承諾就讓大衛甘當攻城第一箭。
城外三百餘步的攻城軍隊後陣,四架趕製的配重投石機活鉤被重錘砸脫,配重塊壓著拋杆短臂快速落下,軸承另一頭彈兜裡的巨石被拋杆長臂的巨力托起彈出,在空中劃著弧線朝索爾堡北城飛去。
十幾輪下來,北城牆頭也隻砸塌了幾塊牆垛,並沒有多大意義。
“傳令,開始攻擊!”傑弗裡一聲令下。
一聲牛角號音悲鳴,首攻指揮官大衛爵士跨馬拔劍揮舞著朝北城疾步馳去,身後的一百餘個眼冒凶光的士兵見指揮官身先士卒,紛紛狂奔著緊隨其後,不一會兒大衛身後的士兵就衝到他前麵。
可千萬彆誤會這些傭兵們血液中流淌著衛國殺敵的高尚情操,他們根本不在乎什麼國不國家不家的事情,況且他們為之征戰的也不是自己的家園,能讓這些傭兵們不顧生死的源頭隻是“金錢”二字,因為傑弗裡子爵同樣向充當炮灰的傭兵們許諾,今日首攻無論成敗與否,隻要能攀上城牆的士兵都可以享受破城之日肆意劫掠的資格……
一百二十個攻城士兵扛著十架登城梯朝北城門呼嘯而來,北城牆頭上的倫巴第守軍未感到絲毫恐慌。
索爾堡北城外牆上僅僅戰立著三十個倫巴第重裝步兵和三十個弓弩手,一來是因為他們知道第一波攻擊強度不會太大,根本不用投入太多防禦力量,二來也是因為倫巴第人故意隱藏一下北城的防禦部署(守兵人數)。在外牆裡側,還有六十幾個倫巴第士兵整裝待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