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扶斯從未想過會這麼順利。
從前不敢接近他的姑娘現在會小心靠近他,會朝他露出淺淺的笑容,朝他撒著嬌,那雙眼睛裡的愛慕,是他在現世的蘇未未眼中看不見的。
他懷疑這是一場夢。
然而手中的溫軟卻在告訴他:這都是真的。
“許郎。”
披著粉色絨花披風的姑娘,仰頭看著他,她的臉頰嬌小,比起第一次見麵的溫婉,要有活潑氣息得多,黑色的碎發落在她的耳邊,更顯幾分純真,她軟著嗓子說,“我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一場夢。”
她的人生裡,忽然多出了那麼一個容顏極為出色的男人,對她百般嗬護,給她最好的一切,極儘溫柔的對待她。
她在家裡不是最漂亮的姑娘,說漂亮,家裡的二姐姐生了一張比她更好的臉,每次見著二姐姐,她都會自慚形穢。
說聰慧,家裡大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識文斷字,而她經常被夫子罵朽木。
之前也不是沒有談過親事,但是最後那些人都會轉而喜歡大姐姐和二姐姐,在大姐姐二姐姐的襯托下,她就像灰撲撲的小鴨子,一點兒存在感都沒有。
她以為會這樣下去,也打算順其自然的當著自己的小鴨子,可是許郎出現了。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日,大姐姐和二姐姐帶著丫鬟躲在屏風後麵偷偷的看,前廳裡,青年身形修長,修長的指將她的手帕遞出,折疊好的手帕邊上還有一朵花。
青年唇邊含笑,舉手投足是清風明月的風雅,用最好的文詞也無法描摹他的風采之一,大姐姐和二姐姐臉頰紅著,神色激動,她們低聲和自己的丫鬟說著什麼,明明很近的距離,她卻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對方,聽著對方的言語。
“在下與蘇三小姐有過一麵之緣,離彆之時,蘇三小姐不慎落下了身上攜帶的手帕,特來送歸。”
大姐姐二姐姐一下子看向了她,她膽怯的低下頭去,父親說了一番感謝之言,畢竟女兒家的貼身手帕丟失在外,萬一被有心之人撿了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二姐姐湊過來,小心試探,“未未,你和他在哪裡見麵的呀?”
她小聲回答了,二姐姐露出你真有手段的表情,小姑娘不敢說是真的掉了不是故意的,因為她知道二姐姐不會信,還會添油加醋告訴彆人。
送回了手帕,青年又和父親聊了一會兒的天,他好像什麼都知道,父親和他聊得暢快至極。
父親原是秀才,因一些原因放棄科舉改從商,但是從商的父親並沒有懈怠自己,每日父親都會看書,看了書的父親想要找人討論,然而文人輕商賈,不願與父親接觸,父親因為此事還落寞了許久。
從此之後,青年會不時拜訪蘇家,陪陪父親下棋聊天,而她也和青年有了慢慢的接觸。
開始會給她送一些有趣的書籍,然後是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最後是南江最好的妝坊裡的胭脂。
“未未,吾傾慕於你。”
在有一天,他低垂下頭,給她係上披風,輕言細語的說。
在蘇未未的眼中,許郎太完美了,就像那些情愛話本裡描寫的男主人公,完美得讓人覺得一點也不真實。
他隻對她一人溫柔,對彆人卻是冷淡疏離克製的,他的眼睛裡有她,是最漂亮的模樣。
她有時候也會有些小情緒,而他總是無底線的縱容著,仿佛永遠也不會生她的氣一樣。
她有缺點,他卻全然不在意,隻小心翼翼嗬護她,溫柔對待她。
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讓人動心?
她多喜歡他啊,她甚至無法想象,如果自己以後被這個人拋棄,會是多麼難過。
“許郎,以後一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彎了彎眼眸,天真笑著說。
許扶斯微微一笑,將她有些亂的頭發理好,語調寵溺,“好。”
他很高興他的姑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天真,和回憶裡的一模一樣,他當然不會離開她,他會和她成婚,給她最好的一切,給予她萬千寵愛,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的。
現世不能做的事,這個世界做,也挺好的。
他心裡已經想好了,等到科舉結束,他就向蘇父提親,迎娶未未,到時候未未就是他的妻子。
“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