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手筋腳筋勞資才後悔。
他無聲的靜默,給出了某種回答。
謝陵彎下腰。
就像是得到了神明的應允,他小心珍惜的親吻著許扶斯的額頭,從額頭處順著一路下去。
少年濕潤的眼淚落在許扶斯的身上,許扶斯恍恍惚惚的想:都給你想要的了,你怎麼還哭呢?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就是你吧?
忽然一陣劇痛,他忍不住抓緊了地上鋪陳的柔軟的地毯,那些金銀玉器在泛著光,落在眼睛裡,冰冷得像是利器一樣。
“謝陵……謝陵……”
明黃衣衫的少年從背後擁抱住了他,親吻著他的耳垂,“我在啊……燈燈。”
點在牆上燈盞裡的燭火漸漸熄滅,整個空間都陷入了不見五指的黑暗,鎖鏈清脆的撞擊聲還在窸窸窣窣的響,伴隨著喘氣,和嗚咽之聲。
生理性眼淚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流出,許扶斯心裡卻隻有一個想法。
手筋腳筋算是保住了。
他剛喘了一口氣,神思恢複了一些清明,那片巨浪又湧了上來,將他徹底淹沒,一點理智都不留。
乾,我有點後悔了,真的。
……
許扶斯醒來的時候,謝陵已經離開了,離開之前,謝陵給他做了清理,換了乾淨的衣物,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許扶斯動了動腳,又動了動手。
筋還在,就是軟,沒什麼力氣,還酸。
他爬了起來,靠在牆壁上。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因為看不見天色,但算著,總該是不短的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謝陵都沒有過來,會有人給他送一日三餐,也隻有這個時候,地牢的蠟燭才會點亮。
許扶斯嘗試著和送餐的人搭話,然而幾次都沒有得到回複,對方是一個醜陋的啞巴。
“來個人和我聊聊天也好啊。”
漫長的無聊,是很讓人厭煩的東西。
也許是天命注定,在許扶斯說要這句話以後,耳邊忽然想起了一聲冰冷的機械的叮咚聲。
“係統連接中——係統傳輸數據中——數據傳送完成。”
許扶斯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不然為什麼,他會聽見係統的聲音?
“乾,渣男你咋了?”
性情冷漠的係統,忽然發出滋滋滋電流接觸不良的聲音。
許扶斯:“……”
“托你的福,我死了。”
如果沒有係統發布的那個該死的坑爹的任務,他壓根不會有這樣的結局。
許扶斯實在沒心情給許久未見的係統講故事,三言兩語就給係統交代了,末了他忍不住為自己辯解道:“我雖然利用了他,對不住他,但我並不是什麼都沒給他啊,我給他創下了這樣一個盛世,他還想怎麼樣?”
“要人又要江山,哪有這麼好的事?”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你的確對不住他。”
許扶斯之前對謝陵的愧疚之心,已經被謝陵的這番作為消磨得差不多,他側頭,晃了晃手上的鎖鏈,“那你說唄,我聽著。”
“他原本可以活到八十二歲的,但是因為你,他隻剩下兩年的壽命了。”
“你在騙我。”
許扶斯漫不經心的說,對係統的這個解釋嗤之以鼻。
謝陵不可能死得那麼早,他現在還沒滿十九,在現代,可能剛上大一呢。
“千古明君不是那麼好當的。”係統漠然道,聲音裡透著無情,“他被選中了承擔了這份他本不該承擔的責任,被你帶著走上了這條路,一個人統領著千萬疆域,這本就是一件耗費心神的事,更彆說——”
“他從來不喜歡這樣。”
謝陵從來都不想當千古明君,他為了許扶斯挑起了這個擔子,又被許扶斯舍棄。
生理和心理上早就已經崩潰。
“他現在的身體,應該已經不堪重負,包括他的心理,都處於極度扭曲畸形的狀態。”
“我不信。”
許扶斯偏過腦袋。“你在說什麼,係統,我聽不太懂。”
係統:“聽不太懂也沒關係,其實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任務是上麵發下來的,然後我選擇了你成為了宿主。”
“事實上,之前已經有很多宿主來完成這個任務,隻可惜他們都失敗了,你是唯一的一個。”
“許扶斯,複活一個人需要多大的代價,你應該清楚。”
“它是逆天而行。”
“你逆轉了彆人的命,也將同時逆轉另外一個人的命。”
“蘇未未的生命從20歲開始,謝陵的生命也將從20歲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