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已經聊到了這裡,哪怕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眼中的驚訝和還沒有消退,萬千語還是繼續說道:“他們願不願意接納我那是他們的事情,我的自我認知是我的選擇。而且我始終覺得,一個強大的國家應該有著海納百川的包容性,如果一個社會隻能有一種色彩,容不下任何與眾不同,那麼哪怕這個國家經濟再繁榮,它也遲早要完。這樣的國家,我也不在意它願不願意接納我。”
說完,萬千語立刻看著降穀零反問道:“降穀君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是……你是看見過什麼嗎?”
這個問題似乎有點尖銳,萬千語的話音已經落地,可降穀零卻遲遲沒有給出回答。諸伏景光倒是眼睛一轉,抬起手準備陪笑圓場。
“Zero他隻是擔心你……”
諸伏景光話還沒說完,沉默許久的降穀零終於願意開口了:“是的,我看見過,也經曆過。”
諸伏景光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著降穀零,而降穀零卻看著萬千語,抬手捏起自己一綹金發。
“如你所見,我是個混血兒。還是個很特彆的混血兒,長得完全不像日本人。因為這幅特彆的外表,哪怕我在日本出生長大,也很少有人把我當做日本人。”
淺金色的發絲纏繞在降穀零的指尖,與他這身黑皮形成了鮮明對比。
“從小到大我因為這與眾不同的外表受到了很多嘲笑,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擔心。”
因為“與眾不同”,他這些年來接收到了很多惡意,現在遇到另一個“與眾不同”的人,他不想讓她也因此受到同樣的傷害。
但降穀零沒想到,在這個問題上,這個女孩遠比自己想得開。
聽了他的回答,她立刻坐直身子,滿臉抱歉地說道:“很抱歉提起這些,我沒想到你還經曆過這些……”
說到這裡,萬千語突然話鋒一轉,整個人的氣勢又強了幾分。
“可這件事情完全是他們的錯!降穀君你一點問題都沒有,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你生在日本,長在日本,認同日本文化,自我認知也是日本人,那麼你就是日本人。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你根本沒有必要向他們解釋,也不用證明自己,大可以直接罵他們臭煞筆!”
誒?
聽完最後那句話,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又齊刷刷地愣住了。他們剛才聽到了什麼?是中文嗎?雖然聽不懂,但感覺好像不太乾淨。
看到他們這複雜的神色,萬千語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居然當著兩個好好少年的麵輸出國粹。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萬千語還在心裡譴責自己,諸伏景光就生澀地模仿著說道:“臭煞筆……是什麼意思?”
他這個問題把萬千語嚇得不輕,她連忙把話題扯開了:“沒什麼意思,其實降穀君你還可以給他們兩次機會,因為C國還有一句古話叫‘事不過三’,你已經給了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們要是再來冒犯你,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動手了!”
說到這裡,見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從“國粹”上移開,萬千語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氣。
她看著降穀零,認真地說道:“如果再遇到那種事,你可以來找我,無論在什麼時候我都會幫你。”
萬千語這話完全是出自好心,可降穀零卻明顯想到了另一個地方:“你是擔心我打不過他們嗎?”
嘖,青春期的少年,自尊心何其恐怖。
聽到降穀零這樣回答,萬千語無奈一笑,朝他們的斜前方使了個眼色。“我相信你的實力,但有時候難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