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現場目睹了盛夏演技的群演們也相當激動。
“哇,剛才你看到了嗎?幾秒鐘換一個人!”
“咦,這個設定好有意思,這是什麼劇?怎麼會突然換個人呢?”
“聽說拍的是一種精神疾病,一個人有多個人格,剛才那一幕,好像就是現場換人格。”
“天啊啊啊,這是我在現場就能看得到的演技嗎?”
“等等……所以這樣的場景,竟然不是剪輯出來的,是演員現場演嗎?”
“哈哈,可不是現場演,你在想啥呢!”
“我也覺得神了,剛剛我也看到了,不知道這部劇什麼時候播,到時候我一定要追!”
“你說咱們剛才有沒有鏡頭?”
“應該……有吧!”
“可以和女神同框,真的是太讚了!”
剛剛跟盛夏對戲的男二號伊翎,此時也是呆坐在座位上。
他一直覺得盛夏的演技好,那都是因為穆誌為在背後指點的原因,可是今天正式跟盛夏對戲,她瞬間眼神的變化,甚至語氣聲線乃至肢體語言都變了一個人,這……穆老師再神,也不可能教到這種程度的。
太強了!
伊翎此時心服口服,如果換做是他,彆說短短幾秒鐘了。就算給他一天時間,他都很難從原先的角色中抽離,完全進入一個全新的角色。
而且……還能演得這麼好。
伊翎再看向盛夏的眼神裡,多了一份崇拜。
原來優秀的人才能吸引那樣的導師親臨指點,換做是他,人家穆老師還未必肯費這個功夫呢。
盛夏演完這一場以後,依舊走到一旁跟穆誌為商量之後的調整方案。
穆誌為笑道:“目前為止,我已經沒什麼能指點你的了。你演的很好,你的演技是基於對人物的理解,你能代入角色,那在這場戲裡,你就是這個角色。所以,你才是那個對角色理解得最透徹的人,我覺得不用調整了。”
他也補充道:“不過,接下來的戲份會越來越難,如今你隻需要麵對一個人格,到後期,人格越來越多,你的壓力也會越來越大,這種壓力是累積的,很多演這類似的角色的演員,在拍戲過程中都消耗極大,不少演員在演完之後都需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能緩過勁來,所以你也得小心體力和精神力透支的問題。”
穆誌為已經不擔心盛夏的能力了,她能順利掌握兩種人格,那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人是有極限的,穆誌為之前觀察過盛夏的狀態,她前麵一段時間也曾出現過精神力透支的情況,隨著情節的深入,她也進入失眠、焦慮的狀態,這樣的狀態,就算她能應付一時,也很難堅持拍完整部劇。
盛夏暗自心驚,如果不是上次被師父勸住了,也許她也會陷入誤區,還好係統也及時給了消除疲勞,緩解壓力的休息空間。
“好的,穆老師,我會注意的。”
“保存體力,是為了更好的迎接接下來的挑戰,加油吧盛夏!”
……
這一年的春節,盛夏是在劇組裡度過的。
《迷途》劇組為了趕進度,過年也沒有放假,也就大年三十這天提早收工。
盛夏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收工以後回到酒店便打算待會給自己點一份外賣,她早就給梁雅放假了,她全年跟著自己,這一年時間也辛苦了,過年應該讓她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團聚的。
盛夏躺在酒店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外賣軟件上的各種選項。
不得不說,如果孤獨有等級的話,大年三十住在酒店,翻找著外賣軟件還不知道吃什麼,絕對排得上前五名吧。
往年盛夏都在橫店跟芸夢公寓的小夥伴們一起過的,今年他們都回家了,隻有芸姐和管興在公寓過年,聽姚薇薇說……這兩人在不久之前開始交往了,這事可讓公寓的人興奮了好久。
管老板上一次追求芸姐還是十年前,結果被陳文芸拒絕了,後來管興就沒敢開口,不過這十年間,管老板不管生意怎麼發展,都不曾離開橫店,而且他究竟賺了多少錢,誰都不知道,隻知道他大大小小的餐廳在橫店開了一間又一間,但他住的地方始終沒有離開過芸夢公寓。
簡浩成倒是反應快:“既然管老板追上芸姐了,那……四樓的兩間套房是不是就要空一間出來了?”
姚薇薇:“你想的倒是挺美,萬一兩人結婚生孩子了呢?四樓咱還是上不去。”
盛夏看著大家在群裡聊天,倒也沒覺得有多寂寞了。
真好,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她的事業也逐漸走到這個位置,隻不過是獨自過個年,能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些年,她不都已經習慣一個人了麼?
盛夏做了決定,準備給自己點一份火鍋外賣。
一個人過年,也要過得紅紅火火的。
她剛要付款的時候,師父打來電話。
“盛夏,劇組收工了嗎?”
“嗯,收工了。”
“今天大年三十,在做什麼呢?”
“在……”盛夏停頓了一下:“在看春晚。”
陸恒風看了看時間,春晚還沒有開始,他心中了然,卻也沒有拆穿:“你今天有事嗎?沒事的話出來一起玩?你把酒店地址發給我,我過來接你。”
大年三十,要跟師父一起過嗎?
盛夏有些心動,卻也覺得不太好,畢竟是團聚的日子:“師父……你不需要跟你家人一起過嗎?”
陸恒風已經下樓了:“我跟洛曄都在傅征家,你不用擔心,吃過飯不想回去的話,傅征這裡有客房,我們可以一起守歲。”
盛夏徹底不想拒絕師父了,他給出的選項實在是太誘惑。
“好。”
雖然她覺得自己坐地鐵過去會更快,卻也不想拒絕師父的好意。
盛夏把定位發過去,有些期待的等著師父來接。
上了車,她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
盛夏心情很好,看著陸恒風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陸恒風今天穿了一件棕色的雙排扣毛呢質地的外套,整個人看上去挺拔有型,而且搭上黑色高領毛衣,莫名帶著一種暖男的氣場。
“怎麼這麼看著我?”陸恒風發現了盛夏盯著他的眼神,失笑道。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師父你今天很好看。”盛夏笑盈盈的說道。
陸恒風微微一愣,她通常對他都是恭敬尊敬的態度,很少這樣,女孩笑著湊近,還伸出手摸了摸他外套的質地:“師父,你這是從哪個大牌櫥窗模特身上直接扒下來的秀場款吧?怎麼能這麼好看。”
陸恒風覺得她誇得方向有點模糊,忍不住問道:“隻是衣服好看?”
“當然不是。”盛夏立刻否認,用手拖著下巴,眼神中帶著幾分瀲灩的神色說道:“師父你身材好,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所以穿啥都好看,楊苒姐就沒給你接點什麼國際大牌的代言嗎?”
陸恒風正準備啟動車,聞此停了下來,側過頭正要跟盛夏聊幾句,對上盛夏那瀲灩的目光時,突然覺得心跳仿佛亂了半拍,就連眼神都下意識的躲閃起來。
“盛夏,你是不是這兩天拍完戲還沒有從戲中走出來。”陸恒風轉回身,鎮定起來問道。
“啊?應該已經走出來了吧……”盛夏不知道師父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說了這句才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剛剛講話太輕佻了一些?
盛夏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幾分,眸色稍稍垂了下來。
自從家裡的事情解決,她的事業也越來越好,她整個人好像的確放鬆了許多。
曾經束縛著自己的枷鎖,也的確不知不覺中解開了,所以她現在講話,有的時候更加從心出發,很少去刻意掩飾什麼。
但……
麵前的畢竟是師父,是長輩,有些話好像的確不該是她講的吧……
想到這裡,盛夏揪心的感覺一閃而過,身體也不自覺坐正了:“對不起師父,您是不是覺得我跟您這麼講話……太輕挑了。”
您……
陸恒風聽到這個字,就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他又偏了偏目光,卻看到了盛夏那有些失落的眼神,這一下,他竟覺得莫名有幾份慌張。
“沒有,我覺得你這樣很好。”陸恒風道,說完,害怕自己解釋的還不夠清楚,便繼續道:“我很喜歡。”
雖然不知原理是什麼,但盛夏的心情,卻因為這一句話,突然又變得好了起來,臉上也重新回複了笑盈盈的樣子。
陸恒風重新看到盛夏的笑容,便鬆了一口氣,啟動了車子。
車子一邊走,陸恒風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嗯,還真有,去年去過米蘭和巴黎,都是去看秀的。楊苒幫我接了兩個男裝品牌代言。”
陸恒風的語調是上揚的,聽起來好像心情就不錯。
盛夏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她突然發現,原來師父也很喜歡彆人誇他啊。
以前也聽他跟洛曄聊天的時候提起過代言,師父可是從來沒把這些代言放在心上的,可沒想,他提起來的時候竟也會有種自豪感。
車子在大年三十的北京街道上奔馳,原本擁堵的街道,今天也顯得尤為冷清,這個時間,大家都在吃團圓飯吧。
盛夏想到了一個細節:“師父,你們三個今天怎麼還會湊在一起過年?都不用回家的嗎?”
陸恒風說道:“我們三個原本是鄰居,後來我父母離了婚,前後都出國了,現在母親再嫁了,父親單身,也很少回國。我因為十三歲就開始拍戲,父母也不怎麼管我,所以逐漸的連聯係都很少了。洛曄跟他父母關係不太好,當初他執意進入娛樂圈當經紀人,跟他父母大吵一架,之後他也很少跟父母一起過年。傅征跟我們情況不太一樣,他父母感情是太好,有句話怎麼講的來著?父母才是真愛,孩子隻是意外,他就這種情況,他父母兩人一起在南美自駕旅行呢,根本也顧不上他。所以我們三個從小都喜歡聚在一起玩。”
盛夏:原來如此。
師父看上去無憂無慮的,原來從小也是一個人過的啊。
他十三歲就進入娛樂圈成為演員,吃過的苦隻會比她多。
這些年,他也沒有父母在身邊,不知道怎麼過來的。
對了,之前聽姚薇薇八卦過,師父曾經遇到過黑經紀,過了相當悲慘的幾年。
不過好在後來脫離苦海,一飛衝天了。
“盛夏……”車子緩緩駛進一個高檔小區的地下停車庫。
“嗯?”
“你沒有家人在身邊,那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彆感到拘謹。”陸恒風把車停下以後,轉頭認真安慰道。
盛夏:“……”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師父真的太暖了。
車內空調開得有點高,她莫名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燥熱。
再不下車,她可能心亂的連呼吸都要亂了。
盛夏心急道:“師父,我不拘謹,我隻是……餓了。”
陸恒風笑了笑:“怪我,是我開得慢了,走吧,我們上去。”
來到傅征的公寓,傅征正在跟洛曄互懟。
“我說讓我來呢,你偏插手,你瞧這烤肉醬刷的一點都不均勻!”今天要招待盛夏,傅征忍不住想要顯擺自己的廚藝。
“你那廚藝,我怕我等不到新年就被你餓死了。你那動作慢的,繡花呢?你就是和去給扶貧喂貓糧。”洛曄回懟。
“你你你!你這搞得,怎麼像除夕夜大餐!根本不行,色香味俱全,首先你這看上去就不像能吃得下去的樣子!”
“那你待會彆吃,管你呢,反正我餓了。”洛曄瞪他一眼。
陸恒風帶著盛夏回來的時候,扶貧一溜煙就跑了過來圍著陸恒風的腳邊蹭了兩圈,抱怨地“喵嗷”了兩聲,像是在控訴這兩個幼稚鬼。
人的食物做不好,貓的貓糧也沒給添,簡直乾啥啥不行。
陸恒風抱起扶貧進屋,看了一眼廚房的進度,微微蹙眉。
他跟洛曄說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來,你陪盛夏聊天吧。”
又看向傅征:“你去給扶貧開個罐頭,好歹過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