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自然是知曉的。畢竟那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白衣大士也好,其身後的佛門勢力也罷,俱非是什麼心慈手軟好欺負之輩。更不必說此一局棋盤,背後落子布局的可不僅僅是佛門。
現下白衣觀音法身雖然叫嬴政破碎,但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下一次嬴政所要麵對的,可不會如此簡單。更不會如此輕易。甚至於因為嬴政主動將國靈之身暴露的緣故,接下來所要麵臨的,必然會是無窮無儘的鎮壓。
但——
“那又如何?”
嬴政輕笑,眸光睥睨神情傲然,並不將那即將到來的災劫放諸在眼。於是石猴同樣笑,撫掌道:
“妙哉妙哉,你這國靈,倒是甚合我之脾性。不過,”
話音微轉,目光轉過,那石猴卻是換了神色,笑嘻嘻道:
“你我打個賭,若是下一劫你同樣能度過,我便來尋你如何?”
“尋朕?臣服還是合作?”
“那便看你能開出什麼樣的價碼。”
石猴如是言,一點靈光散開,身形隨之消散,再沒有任何痕跡。而嬴政以手於虛空中抹過,將因此前的九霄雷霆而起的地脈靈氣平複。然後將目光轉向陳光蕊、李淳風船隻遠去的方向。
心念起了,再不停留,嬴政國靈之身的身影同樣消散。等到再出現時,便已經是在那長安城內。
一時之間風平浪靜,洪江水麵之上,金色的大鯉魚小心翼翼的躍出,吐了兩個泡泡之後再度落到水麵。潛至水中不見。然而此間事了,新的危機與劫難,才剛剛開始。
卻是大唐長安城外,借助在土地廟中的觀音菩薩睜開了眼。
“國靈?”
菩薩起指算過,天機混沌一片茫茫。不遠處的長安城上空,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一派沸騰的人道、皇道氣運好似是將要對著這小小的土地廟而壓下。
有點點血跡自那菩薩的唇角逸出,直叫隨同觀音而來的惠岸行者一陣心驚肉跳。
“怎會如此?”
惠岸行者不解。而白衣觀音心中,同樣是有著幾分茫然。
畢竟白衣大士派往洪江水府的法身儼然叫嬴政徹底破碎,並未曾有任何的信息傳出。而唐皇治下長安城內外,此世之間人道、皇道氣息最為鼎盛之處,屬於大士的推演能力同樣受到阻隔。
更因那河圖洛書的鎮壓,而無法獲得任何真相。
不過僅僅隻是略一轉念,大士的注意力便叫那新生的國靈吸引,並且由此而生出猜測。
將法身破碎一事同那國靈聯係起來,並且有意於其尚未真正成長之際做出鎮壓。
這樣的念頭本是自然而然生出,不過生起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因果相連,好似是印證了什麼。於是大士便知道,自身法身破碎一事同那國靈顯然是脫不了乾係的。甚至於那狀元郎陳光蕊身上,很可能同樣生出變數。
大士使惠岸行者暫離長安,前往江州城中探查不提。嬴政以國靈之身顯現,卻是行至那西門繁華處,走到賣卦的袁守誠跟前,開口道:
“先生可否替朕算上一卦?”
東土大唐境內,長安城內外發生的種種事宜叫嬴政以人道、皇道氣息,及東華帝君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擾亂。又以河圖洛書遮掩。天機演算等種種早已經受到了壓製。
不過嬴政雖然霸道,卻未曾有將此一門徹底廢掉的打算。因而除了同自身與唐皇、大唐相關的種種以外,那絕大部分的遮掩與壓製早已經叫嬴政放開,未曾做出過多桎梏。
更不必說袁守誠做為袁天罡叔父,同樣在嬴政所可以取用的棋子範圍之內。
“您、您想要算什麼?”
抬眼,手中算籌落地,袁守誠乾巴巴的開口,對著嬴政問出疑問。
唐皇的改變、不良人的組建,甚至是唐皇心血來潮想要遊月宮等諸事袁守誠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但縱使是借袁天罡幾個膽子,袁天罡亦不敢將現今的唐皇其實是八百年前的秦皇,甚至那新生的國靈很可能同樣是秦皇這樣要命的事情,對著自家叔父和盤托出。
不過這並不影響在看到嬴政國靈之身的第一時間,便有相關的信息傳遞到袁守誠的腦海。使袁守誠自然而然知曉,眼前的這便是此前渡劫的大唐國靈,是國家意誌的組合。
但這又怎麼可能?
倍覺驚愕與不可思議的從來便不在少數,袁守誠同樣是其中的一員。畢竟國家化形這樣的事情委實太過驚悚,而一尊國靈的生出對於接下來的種種注定生出改變。
但不管袁守誠心中如何作想,麵上總歸是維持著幾分勉強的鎮定的。直至袁守誠落到地麵的算籌叫嬴政抬手納到掌中,而後被放置在袁守誠眼前,那支起的小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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