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力抱著木盒,走在隊伍末尾。
他老實忠厚,不像小春那樣敏感,隻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為什麼我腦子裡總是浮現出林思思這個名字,難道是因為我拿了他的畫?不可能啊,應該是心理作用。”
走在漆黑的長廊裡,阿力控製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他的記憶似乎被什麼東西覆蓋,恍惚間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瘦弱的男孩。
看不清臉,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衣服破爛,書包拉鎖被扯壞,頭發濕漉漉的,臉上滿是泥濘。
和臟兮兮的身體比起來,男孩的麻木更加讓人覺得心疼。
“你……”
“乾嘛?”攝影師猛男被阿力嚇了一跳:“你有什麼事嗎?”
“沒、沒事,不好意思。”阿力趕緊道歉,他朝四周看了看,根本沒有孩子,但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明明陰森可怕的場景,卻帶給了他一種熟悉感,仿佛他曾經來過這裡一樣:“我小時候來過這地方嗎?還是說我在噩夢裡夢見過嗎?”
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種熟悉感,這種情況很多人都遇見過,如果換成普通的景點倒也無所謂,但這裡是鬼屋的地下三層,一個連燈都沒有裝的“未開放區域”。
隻要一開始思考,阿力腦海中就再次出現種種可怕的片段,那個小孩被逼到了教室角落,被推進了廁所隔間,一張張扭曲的臉衝著他笑,朝著潑灑著墨汁和汙水。
“夠了!”阿力猛地喊了一聲,把前麵幾人都嚇得一哆嗦。
“藍冬,你這朋友怎麼回事?搞的我攝像機都沒拿穩。”攝像師猛男很是不滿。
“小哥,你沒事吧?”劉扛皺著眉看向阿力,因為在直播,他還必須要保持自己的風度。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這地方我好像來過。”阿力神神叨叨的:“可能是做夢夢見過,之前不是有新聞報道說,很多蘇醒的植物人都在昏迷期間夢到過這座鬼屋嗎?我感覺那些媒體並不都是瞎說的。”
“咳咳!”劉扛打斷了阿力的話,他快速給攝影師一個手勢,猛男心領神會將鏡頭偏移。
摘下領口的拾音器,劉扛小聲衝著阿力說道:“我們就是來打假的,懂嗎?你作秀也要有個限度。”
劉扛變臉如翻書,剛在宿舍裡還誇過阿力,眨眼間就換了種語氣。
“是真的!”阿力還想要說什麼,劉扛懶得聽,他示意藍冬過來:“好好教教你朋友。”
重新戴好拾音器,劉扛恢複正常,他走到鏡頭前,很平靜的向觀眾解釋,剛才那隻是個小插曲。
鏡頭特意移開,聲音變小,種種異常更加引發網友的討論。
看著自己的直播間裡有很多人在說新聞和陳歌的鬼屋,劉扛更加的不爽了:“剛才我那朋友隻是開玩笑,大家不要當真,我們一直是抱著玩的心態在參觀,現在我們要正式開始打假了。”
陳歌的鬼屋嚇不嚇人,其實不用劉扛多說,光內部的氛圍已經證明了一切,就算劉扛一直插科打諢也削弱不了那種恐怖感。
“一個靠賣熱搜、欺騙遊客、糊弄觀眾的鬼屋也想大火?”不管是不是真的,劉扛先要給陳歌的鬼屋扣幾頂帽子,讓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仿佛這樣做就多了使命感,再也不會害怕了一樣。
“不墨跡了,我今天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揭開它的真麵目!”劉扛情緒激動,他剛說完這句話,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是他的私人手機,知道手機號的人不多。
劉扛猶豫了一會,慢慢按下了接聽鍵。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手機那邊就傳來了男助理歇斯底裡的聲音。
“扛哥!這個鬼屋真的鬨鬼!頭頂!所有的鬼都趴在頭頂上!”男助理似乎正在狂奔,上氣不接下氣。
“你跑哪去了?這是誰的手機?”劉扛的心咯噔一跳,他剛剛把拾音器給戴好,現在直播間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男助理的聲音。
“我被其他遊客救了!你快回去!這鬼屋根本沒有出路!再不走來不及了!彆過來!救命!到處都是鬼!到處都是鬼啊!”
男助理聲嘶力竭的哭喊聲狠狠抽打著劉扛的臉,他眼角抽搐,立刻掛斷了電話。
自己是來鬼屋打假的,現在搞得他好像當著全網觀眾的麵在給鬼屋做宣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