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的你?”陳歌也湊了過去,畫室裡的十三幅畫他全部看過,對第四幅畫還有些印象:“這幅畫是你畫的?”
周圖沒有說話,他的靈魂似乎被吸入了畫中,雙眼緊盯著畫布。
第四幅油畫,畫的正是這個油畫室。
上半部分十三個畫家坐在椅子上畫畫,畫作的下半部分是一片血紅,十三個畫家以不同的死法,慘死在自己的座位上。
需要注意的是,畫作的上半部分,畫家們在畫板上畫的畫,正是他們慘死的樣子。
這些畫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但他們沒有選擇改變,而是將一切完完整整的記錄了下來。
陳歌第一次來油畫室的時候,在這幅畫旁邊停留了很久,他沒想到這幅畫竟然會是周圖創作的。
仔細觀看能夠發現,畫作中坐在第四個的畫家和周圖外貌很相似。
“其他畫作都是在竭力表現顛倒的世界,唯有這幅畫,畫的是畫家本身。”陳歌沒有打擾周圖,他的視線在畫作和周圖之間移動:“周圖經曆過什麼?為什麼他的畫會如此的與眾不同?”
十三位畫家,周圖排在第四,他不是資曆最老的,但卻是視角最獨特的。
和其他人記憶蘇醒時的樣子不同,周圖呆立在畫架旁邊,他身上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可畫室內的氣氛卻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好像畫作中的人像全部睜開了的眼,他們正在被一道道目光注視。
“我怎麼突然有點冷?”王一城縮了縮脖子,躲在張炬身後,他茫然的朝著四周看去,眼神中蘊藏著一絲驚恐。
“周圖?”張炬也產生了很不好的感覺,他輕拍周圖的肩膀。
睫毛眨動,周圖的身體好像凝固了一樣,他眸子裡映照著整個畫室,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已經死了嗎?”
沙啞的聲音從嘴唇中擠出,在他開口說話的同時,畫卷中排在第四個的畫家忽然動了起來。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畫家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畫筆,雙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頸,兩腿不斷蹬踹,就好像被一條無形的繩子勒住了脖頸。
眼球外凸,快要擠出眼眶,他拚命掙紮,身體卻一點點離開了座椅。
他頭部充血,表情扭曲,逐漸變的和畫中的自己一樣。
更為恐怖的是,油畫下半部分,那個身處於血紅世界裡的周圖,此時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周圖!你的脖子!”王一城指著周圖的脖子,高聲喊道。
站在油畫之外的周圖,身體正慢慢變得和油畫裡的自己一樣,他脖頸之上出現了一條黑紫色的印記,隨著時間推移,那條印記的顏色還在不斷加深。
脖頸變得畸形,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尋著那聲音看去,陳歌發現第四幅油畫下半部分,那個被關在血紅色世界裡慘死的周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活了過來。
他渾身是血趴在畫布下麵,臉緊緊貼著畫布,嘴巴裂開,血液順著他的臉正在往下流。
凸起的眼珠,隔著畫布,直勾勾盯著站在油畫外麵的周圖,它似乎要爬出油畫將畫卷外麵的周圖給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