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梓打完電話,把手機給了鄭嘉和,又朝著鄭嘉和訕訕地笑。
他是故意說出那樣有歧義的話來的,彭靖弘這人一向寬以待己嚴以待人,以前他作為編劇跟著劇組一起走,有一天房間不夠劇務安排了他和一個六十多歲的男演員一起住標間,彭靖弘都能大發雷霆,今天他估計要氣死。
而這情形,他光是想想,就覺得心情愉悅。
顧言梓和彭靖弘的對話,鄭嘉和全都聽在耳朵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並不認識彭靖弘,星悅娛樂卻是知道的,顧言梓和這個彭靖弘……是什麼關係?
鄭嘉和心裡疑惑,麵上卻沒表現出來,對著顧言梓笑道:“不是說要去睡覺了嗎?去吧。”
“還早呢……倒是鄭叔,鄭叔你早點睡!”顧言梓的笑容立刻就變大了,酒窩也深起來。
他重生前兩年其實很少笑。回到顧家之後,他雖然跟彭靖弘等人徹底斬斷了聯係,該報複的,他父母也幫他報複了,但那些事情總歸是給他帶來了影響的,他也就變得不拘言笑。
可現在他重生了,很多事情還沒發生,鄭嘉和也好好的……他突然就輕鬆了,心情格外地好。
鄭嘉和見顧言梓還笑得出來,放心很多。
鄭嘉和回房了,而顧言梓又等了一會兒,就等來了給他送衣服的鄭嘉和的助理。
助理送來了從裡到外整整齊齊的兩套衣服,連內褲都有,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一套睡衣,兩包高溫消毒密封好的一次性內褲:“顧先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款式,我就買了最新款的,如果您喜歡彆的,我馬上給您送過來。”
“不用了,這衣服挺好。”顧言梓笑道,他對穿著一向不挑。
“那就好,顧先生,房間裡有洗衣機和烘乾機,您需要的話可以用。也可以打客服電話,讓他們把您的衣服帶去乾洗。”助理又道。
顧言梓點了點頭,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的他,因為彭靖弘訂婚的事情已經連著幾天輾轉反側睡不好,今天又傷心鬱悶了一天,這會兒累得很了。
顧言梓進了浴室把自己洗刷乾淨,又把換下來的內褲和新買的內褲睡衣全都扔進洗衣機,然後穿著一次性內褲,就一頭栽進床裡睡著了。
睡之前,他還把手機關了機。
上輩子的他,這個晚上一晚上沒睡,但如今,他睡得特彆香。
顧言梓睡得很香,彭靖弘卻一晚上沒睡。
張經理在顧言梓掛了電話之後,就把孫明義等人“請”出了安華酒店。
“這安華酒店是怎麼回事!有這麼做生意的嗎?竟然把客人往外趕!”孫明義臉麵都丟儘了,到了酒店停車場之後,就一頓抱怨。
“是你們先鬨事的。”彭靖弘握著拳頭,咬牙道。
彭靖弘的臉色非常難看,孫明義看到他這樣子,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這幾人跟彭靖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彭靖弘打小就出色,一直是他們的領頭人,等後來彭家的星悅娛樂起來了,將他們家裡的公司遠遠甩在後麵之後,他們就更是以彭靖弘馬首是瞻了。
平常彭靖弘高興的時候,他們也會跟他沒大沒小的,但彭靖弘真要生氣了,他們卻也不敢惹他。
“之前到底是怎麼回事?顧言梓人呢?”彭靖弘冷著臉問道:“他怎麼會跟鄭嘉和在一起?!”他現在都要氣炸了,剛才要不是想到今天是自己訂婚的日子,這酒店裡人來人往又有不少圈子裡的人在,他怕是會扯著張經理的衣領,逼張經理帶他去找顧言梓。
“彭哥!顧言梓他就是個不知羞恥的!看到鄭嘉和有錢,立刻就黏上去了!”孫明義道。
“你彆胡說八道!”彭靖弘惡狠狠地看向孫明義。
“我沒胡說!我們都瞧見了,他說他沒了彭哥你,還能找到最好的……”孫明義滿臉不忿,隻是……看著彭靖弘難看的臉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彭哥,我這裡有錄像……”單群這時候低聲道,拿出了手機。
彭靖弘努力克製著自己,才沒有一拳打在孫明義臉上,現在聽到單群的話,他搶過手機,就點開了單群拍的視頻。
視頻將顧言梓走向鄭嘉和的那一幕拍得非常清晰,而等他看到顧言梓親熱地挽住鄭嘉和之後……
彭靖弘直接就把手機砸在了地上。
孫明義原本還想像以前一樣,再說幾句顧言梓的壞話,但看到彭靖弘這樣子,卻什麼都不敢說了。
他們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彭靖弘也沒開口,場麵一時間有點尷尬,最後,還是彭靖弘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彭靖弘從訂婚宴上離開也就算了,還一直不回去……彭母打電話來催了。
“靖弘,客人都在這裡……”彭母的聲音柔柔的,催彭靖弘回去。
彭靖弘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他現在不想回去,但不能不回去,他訂婚請了很多人,其中包括星悅娛樂在商場上的一些合作夥伴,他這時候要是拋下他們不管,以後他們會怎麼看他?
彭靖弘扔下孫明義等人,轉身回去了。
隻是,他雖然回去了,卻一直魂不守舍的,讓站在他身邊,一直笑臉迎人的薑秀恨得想要把顧言梓抽筋剝皮。
薑秀從小就喜歡彭靖弘,進娛樂圈也是為了彭靖弘。
那些年,彭靖弘身邊的女人就她一個,她以為自己肯定能成為彭靖弘的妻子,結果……彭靖弘竟然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她怎麼會甘心?
這兩年,她沒少找顧言梓的麻煩,可惜為了不讓彭靖弘發現,她做不了太多。
“彭哥,你臉色很不好看,怎麼了?”送走客人之後,薑秀就滿臉擔憂地看向彭靖弘。
“沒事。”彭靖弘道。
“是不是顧言梓跟你生氣了?彭哥,我們早點去跟他解釋一下吧。”薑秀道:“我們隻是協議結婚,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再生氣。”
薑秀一副體貼的樣子,但隻有她自己知道,說到“協議結婚”的時候,她心裡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