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跑路14(1 / 2)

有關剩餘兩種藥物的消息來源主要還是玄雲宗那邊。幾十年前, 雲嶺雪山附近就陸續有退休後的禦醫過去隱居。現在打探消息倒也不算太難。白清漣來之前,玄雲宗已經開始探查那兩種藥的消息。這些天來, 玄雲宗也在不斷地傳消息過來。

右護法拿到了一本記載著兩種藥物的古書,他簡單將藥性講解了一下, 便道:“它們的藥效特殊, 很難找到完美的替代品。即使一部分的藥性可以代替, 也要付出損失另一部分藥效的代價。”

白清漣則道:“這兩種藥在皇室的儲量也很稀少,一應管製都很嚴格, 據禦醫所言, 一般人很難接觸到。”

這兩種藥原本是西南邊陲的進貢品, 前兩年西南地動,種有兩種藥材的山體被震垮,之後便一直沒能尋到合適的種植地點, 以至於連續幾年沒能進貢, 皇室的存量也明顯見少, 非尊貴身份不得動用。

在上個任務星球裡積累了經驗的時驚弦其實已經大致猜出了這兩種植物的具體科屬,若是上個任務中的季軒然, 他連營養液都不用,直接可以用自己對植物的天然親和力,催動兩種植物生長成型。

但現在的古武星球卻完全沒有快速培育這兩種植物的實驗條件, 這些事因就也隻能是想一想了。

既然隻有尊貴身份才能動用,魔教也就把主意打到了這些特殊身份的人身上。

左護法道:“這半月來, 教中已經收集了所有參與奪嫡試練的皇子的消息,除去四位已經確認退出的皇子, 剩餘還有十七人。”

旁聽的時驚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二十一個兒子,這還不算年齡不到沒能參加或者沒有奪嫡意願的皇子……這位當今聖上可真是勤於耕種。

左護法按目前所結黨閥將十七人分組依次介紹了一番,時驚弦聽著,視線卻不自覺地挪到了白清漣身上。

因為軒轅南和前來搶人的三位皇子暗中動的手腳,魔教沒少探查各種深宮秘事,這其中還有不少隱秘資料是提前看過劇情的時驚弦給的。

所以左護法說的這些,時驚弦基本已經提前了解過。相比之下,還是不知為何能讓他沉沉睡過去的白清漣更隻得關注。

時驚弦看人的視線不算太直接,畢竟他有厚厚的圍脖能做掩飾。隻是他越看卻越覺得奇怪——白清漣的神色和坐姿都很正常,唯獨麵朝自己這邊的側麵似乎略顯僵硬。

而且,為了照顧旁聽的小少主,屋內其餘三人都會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但自從小少主陷進軟椅裡以後,白清漣卻再沒有回頭看過他。

時驚弦認真地考慮著。難不成這個白月光真的做了什麼,所以覺得心虛?

他一點都沒能意識到,毛茸茸的自己究竟給人造成了多強的乾擾。

直到真正的目標對象被鎖定,時驚弦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回去。

左護法將十七個皇子介紹完畢,從中圈出了三個重點關注對象。這三位皇子,正是魔教計劃選擇合作的三個目標。

他剛把三人名字說出來,白清漣就道:“十五皇子軒轅碑,可有詳細信息?”

左護法與右護法對視一眼,問:“白宗主有什麼見解?”

白清漣道:“軒轅南為南妃親子。宮闈之中,南妃有一位爭了十餘年的眼中釘,北妃。北妃亦有兩個子嗣,其中最出色一人名為軒轅碑。南妃與北妃的恩怨極深,兩人的爭執也延伸到了下一代。早在禦書房學習時,軒轅南就時常會和軒轅碑起爭執。”

他所說這些,魔教收集的資料中也有。

軒轅碑幾乎是和軒轅南完全迥異的一個人。他人如其名,性格沉穩冷硬,在相貌上也與軒轅南的張揚不同,是一眼看去就極為敦厚內斂的麵相。

在所有參與奪嫡試練的皇子中,軒轅碑可以算是最為特彆的一個。他在謀劃布局方麵眼光極為長遠,更善於開源節流,而不是一味剝削壓榨。

軒轅碑的謀劃目標同樣是商賈一道,但他打的卻非是其他皇子那般政商合作的主意,而是當真維持了自己的偽裝身份,將自己當成一位商人,真的打進了兩個地區的商盟之中。

試練剛剛開始時,軒轅碑的這番作為傳到其他皇子耳目中,沒少被其他人恥笑。當朝農本商末,重農抑商,此次奪嫡試練雖是為充盈國庫,大多數皇子對商賈下手時持有也大多是收繳重賦的態度,誰會像軒轅碑這般,真的和不入流的商家混在一起?

然而隨著試練的深入,軒轅碑卻慢慢成了走得最長遠的一個。他不僅積累了豐厚的財富,還在兩大商盟之中擔任了關鍵位置,讓一眾巨商對他都相當信服。

時驚弦聽著幾人商談,這位頗有傳奇色彩的皇子,他在任務劇情中也曾經見過。

這個人,也正是時驚弦報複軒轅南的計劃之一。

軒轅碑在商業方麵極有天賦。當朝疆域廣闊,半境臨海,內無叛亂,外無強敵,正是孕育商業發展的大好溫床。而軒轅碑就是最合適的決策者。

除此之外,時驚弦選中軒轅碑還是因為他和軒轅南的曆史恩怨。

當初軒轅南成功覆滅魔教,分裂正道,將許多武林中人收歸己用。他讓這些人暗殺的第一批目標裡,就有軒轅碑。

軒轅碑並未參與設計軒轅南一事,卻和那三位坑害軒轅南的皇子一起,被軒轅南直接乾掉了。

有此怨結所在,軒轅碑幾乎能算是能借來殺人的最好一把刀。而且,魔教也正好有能與他接觸的契機。

“軒轅碑目前的處境並不樂觀,他原本是奪嫡試練中最低調的一個,但近日召開的商盟同會中,軒轅碑又和幾位巨商簽下了長期訂單,想來進項不小,如此一來,盯上他的皇子也越來越多。”

左護法道。

“若是能在此時助他,這便可算雪中送炭。”

右護法點頭接道:“而且這位皇子的目標在商賈,並不會如軒轅南一般從江湖武林著手,危及魔教利益。魔教同軒轅碑並無利益衝突,這種合作若是能成,或許還可將其發展為長期。”

他們有時驚弦暗中送來的情報,對軒轅碑的了解也非常深入。加上白清漣的提議,簡單考量過之後,幾人便暫且排除了另外兩位人選,有誌一同地確定了軒轅碑這個目標。

至於從何處入手接觸軒轅碑一事,左護法簡單歸總了三種思路。

“一是通過魔教旗下酒樓或是商鋪,以商盟為契機去接觸軒轅碑,”左護法道,“魔教亦有商行加入了商盟,如今與商盟中的軒轅碑搭話也不算難事。”

教主不置可否。

左護法對此早有預料,畢竟若是這種方法,魔教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地位。

他繼續道:“第二種方式,則是以被軒轅南卷入的身份去主動接觸軒轅碑,軒轅碑此時被諸多皇子緊盯,定然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盟友。”

教主道:“那第三種,便是幫軒轅碑抵擋其他皇子的攻擊埋伏,施以援手之後再同他接觸?”

左護法點頭。

教主沉思,他下意識抬眼,便看到了一旁軟椅中正以一臉嚴肅神色認真聽講的小少主。

教主眉眼間神色不由軟化了些。他略微放緩了語氣,問:“幺兒,剛剛所說這些,你可聽懂了?”

小少主點了點頭,教主見狀,饒有興致問:“那幺兒怎麼看?”

小少主把自己的圍巾向下扒拉了一點,努力把尖尖的下頜從軟乎乎的絨毛中露了出來。

他一本正經道:“我覺得,第三種才是最占優勢的方式。”

“哦?”

“若是要談長久合作,最開始結盟時雙方的身份位置就很重要。第三種雪中送炭,不僅能讓十五皇子更倚重魔教,也能給以後向皇子索藥提供便宜。”

其實這種選擇,教主他們幾人自然會有自己的考量,小少主的話也沒有多少參考價值。時驚弦之所以出來強調一遍,是因為他知道軒轅碑最近真的會受到攻擊。

也是因為沒有躲過這次攻擊,軒轅碑受到了極重的挫折,一直到軒轅南覆滅魔教後都沒能恢複元氣,最後直接被軒轅南暗殺了。

此時軒轅碑肯定也察覺了自己周圍四伏的危機,現在倒真是個送炭的絕好時機。

小少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過還需注意,幫助時機不得太過刻意,否則若是被軒轅碑察覺了,反倒會起相反效果。”

以小少主現在身份狀態,能說的也就隻是這種籠統又模糊的大體概要,說不出什麼精細的實際安排。

時驚弦想的也是做提醒,之後若是行動,他再暗中派人相助即可。

不過這些也已經足夠了,教主聽完,神色明顯愉悅了許多。

“幺兒說得很好。”

明明小少主說的這些是他們能想到、乃至必須考慮的基礎,教主卻仍有一種眼見孩子長大的欣慰感。

小少主被誇,不由靦腆地笑了笑。

之後的商議就基本圍繞在如何具體實施接觸上,小少主一邊裝出聽不懂的無辜模樣,一麵記下了行動的關鍵。

直到接近午膳,這次商議才真正結束。

左右護法忙著將計劃布置下去。小少主也是費力從椅子裡爬出來時,才察覺所站之處離自己不遠的白清漣終於重新回頭看他,而且似乎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那自己剛才從被裹成一團的絨被裡掙紮著出來的模樣不就都被對方看見了?

時驚弦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發現白清漣的目光居然還沒有移開。

他被盯得有些不舒服,不由問:“白宗主可有事?”

白清漣的視線在小少主頸間雪色圍脖和帽子上為了護住側臉而垂下來的兩團毛球上黏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將淺色的銀眸挪開。

“無事。”

時驚弦心生狐疑,但見對方坦然模樣,也隻能將信將疑地轉頭朝門外走去。

他沒走幾步,就覺自己的絨帽後方突然傳來一陣沉沉欲墜的感覺。

誰?

時驚弦警惕回頭,卻發覺身後並沒有人。

被列為重點懷疑對象的那位已經走出很遠,從議事堂的另一個出口打算離開了。

時驚弦皺眉望著白清漣的背影。

……難道是他的錯覺?

接著走出來的教主見他滿臉警惕,不由問:“幺兒,怎麼了?”

時驚弦連忙收回視線,不想讓教主發現自己在看白清漣。

“沒事,爹,就是我覺得帽子好像快掉了。”

教主聞言,伸手幫他將毛絨粗線的帽子戴正,還順手捏了捏帽子上垂下來的兩個毛球。

“好了。”

他伸手搭在小孩肩膀上,攬著人一同向外走去。

在教主看不到的地方,小少主忍不住皺了皺鼻尖。

他覺得剛剛那個近乎錯覺的奇怪墜感,好像就和教主捏他毛球時的感覺一樣。

……實在是太奇怪了。

————

從第一次泡湯祛寒之後,小少主又陸續泡過幾次熱湯,隻不過沒有再勞煩過白宗主。

或許是藥湯的效果,也或許是心法不斷深入的轉變。小少主的畏寒逐漸有了好轉,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減了下來。

除了小少主的身體的變化,時驚弦還發現自己的睡眠自祛寒那日起一直很香沉。起初他還覺得很詭異,幾日之後,他卻逐漸習慣了這種質量極高的睡眠。

雖然時驚弦隻是用精神接管彆人的身體,但參與這種情緒波動極大的任務,對修複者來說也是一種刺激性很強的高強度工作。

祛寒昏睡的當日,時驚弦就向係統發送了精神自查請求,幾日後收到反饋時,信息中顯示的卻是沒有任何異常。

可這幾日的昏睡卻是明晃晃的異樣。

時驚弦最終還是決定自己再檢查一下。因為晚上一沾枕頭就能睡著,他幾乎沒辦法在夜間趁小少主休息時回到係統平台。忙碌了兩日之後,時驚弦終於擠出了一段時間,借口自己要午休,躺平後連入了係統空間。

進入修複係統,時驚弦習慣性地用數據給自己打了一杯奶茶,他的麵板上還擺著上次用來檢查第一個任務過程的虛擬算法,這個算法還是因為疑似積分不夠無法運算,才被暫時擱置。

這次進入係統,時驚弦還打算兌換一些必要的道具,現在自然沒辦法給算法加經驗。時驚弦正要把程序收起來,一打開算法想回收數據,卻愣了一下。

數據呢?

他上次離開時,不是把第一個世界的數據留在算法裡了嗎?

時驚弦調出係統倉庫,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安安穩穩待在倉庫格裡的數據硬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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