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已經幫你投過了,就上回問你要的身份證,還讓你簽字了,雖然沒有我幾個億那麼多,但上千萬還是有的。”
“真、真的?”
“當然!你跟著我混,隨時丟命的差,我怎麼能讓你沒個保障?”
“謝、謝謝哦。”
魏三眼皮猛跳,氣得額上青筋暴突:“把她嘴給我封了,既然不怕死,那就兩隻手一起取!”
小弟還在恍惚中,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就在這時,原本趴在地上的柳絲思突然起身,抓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往魏三喉間一抵。
她攥得用力,碎片割破手指,一滴一滴往下淌血,眼中狠意讓人心驚。
“放她們走,不然就一起死在這裡,選吧。”
沒有歇斯底裡,也沒有癲狂瘋魔,女孩兒的聲音仿佛從崖底傳來,空洞幽冷,滲著死亡之氣。
“三爺——”
“你趕緊放手,不然彆想活著走出這條巷子!”
“……”
小弟們開始七嘴八舌,有威脅放狠話的,也有服軟試圖勸說的……
從某種程度上講,局麵已經開始亂了。
魏三不敢相信柳絲思居然還有力氣反抗,也正因為這點“不相信”導致了他的疏忽大意,如今才會被一個女人當眾挾持。
“絲思,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姑娘,可你這麼做就……”
“閉嘴!”碎片刺入皮肉,紮破的小口已經有血滲出。
魏三眉心一擰,眼底掠過殺意。
本以為是隻可心的鸚鵡,沒想到是隻會咬人的八哥,那就不必再留了!
柳絲思:“我再說一遍,要麼放人,要麼大家一起完蛋!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既然橫豎都是死,那我拚儘全力也要拉個墊背的!”
說完,碎片再入兩分。
嘶!
魏三倒抽涼氣,原本還算鎮定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龜裂,“有話好好說,不就是放人嗎?”
“少囉嗦!”
“把她們放了。”
一聲令下,蔣涵和葛夢得了自由,迅速退到柳絲思身後。
“快走!彆管我。”
蔣涵:“要走一起走,我們三個把他帶出去,到了馬路上這些人就不敢亂來。”
“對,”葛夢點頭:“我們來就是想救你,現在有機會當然要一起走。”
柳絲思眼中泛起淚光:“對不起,我之前……”
“不提這些,先出去再說。”
“好。”
三人合力將魏三挾持著往外,她們進一步,那些小弟就退一步。
眼看馬上就能離開巷子,卻冷不丁躥出一隻野貓。
突來的動靜對神經高度緊繃的人來說,無疑是場巨大的驚嚇,柳絲思手一抖,立馬就被魏三抓住機會反手壓製。
快得蔣涵和葛夢根本來不及反應!
“賤貨!給臉不要臉!”他一個用力將柳絲思抵在牆上,後腦勺碰到堅硬的磚牆發出砰一聲悶響。
柳絲思兩眼發黑,劇痛襲來。
可盛怒中的男人根本沒有理智,下一秒從衣兜裡掏出一把瑞士刀……
刀鋒在月光下折射出瘮人的寒光,直接朝柳絲思刺去!
“不要!”蔣涵目眥欲裂。
葛夢已經發不出聲音,隻能瘋狂搖頭。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突然出現,一腳踢歪魏三的手,刀尖插進磚縫裡,竟然拔都拔不出來。
可想而知下手有多黑!
魏三惱羞成怒,兩次用力無果後立馬放棄拔刀,迅速轉身,警惕地看向來人。
隻見黑影長衣長褲,一頂鴨舌帽幾乎遮完整張臉,身形在男人中也不算魁梧,甚至有些偏瘦,但那一腳的力量卻不可小覷。
他現在虎口都是麻的!
魏三不由目露忌憚:“你是誰?”
江扶月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柳絲思麵前。
女孩兒已經順著牆麵滑坐在地,臉上全是血,看不清原本的樣貌。
衣服在掙紮中被撕破,領口大敞,露出半個肩頭,上麵沾著血和灰,紅的黑的糊成一團。
狼狽不堪。
可那雙眼睛卻很亮,在月光映照下鋒芒畢現。
像山坳上的一匹孤狼。
柳絲思看著眼前靠近的男人,月光太暗,照不清他的臉,隻有一個大概的身形輪廓。
她有些防備,即便對方才剛從魏三手裡救下自己。
所以,她不動聲色摸到那塊碎片,再悄悄攥進掌心,收攏。
這時,男人卻突然蹲下來。
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不等她分辨究竟是什麼香,男人已經抓起她的手,輕輕用力,五根手指便不受控製地張開,碎片滑落在地。
下一秒,柳絲思隻覺肩頭一暖。
男人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也一並蓋住了那些狼狽與不堪。
那一刻,柳絲思看見男人背後高懸的月亮,周圍暈開淒離朦朧的光,似乎也給這個男人罩上了光環。
猶如神降。
她發黴發臭的前半生裡終於也有了值得銘記和懷念的東西。
“嗬,哥們兒你想英雄救美?”魏三抹掉脖頸處的血,語氣囂張,“怕是來錯了地方!”
江扶月示意蔣涵和葛夢過來接手照顧柳絲思,自己則緩緩起身,正對魏三。
“如果我一定要救呢?”她壓低嗓音,顯得沙啞又磁性。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一個手勢召攏所有小弟,準備隨時迎戰。
江扶月勾唇,陰影下麵孔始終模糊不清,透出一股詭秘:“你以為就你有小弟?”
話音剛落,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迅速湧入巷口,將魏三和他的人團團圍住。
遠處傳來腳步聲,包圍圈自動留出一個缺口,虎奔高大的身影踏月而來,黑色西裝襯得他愈發凜然不可侵犯。
可這般人物卻徑直走到江扶月身後,垂眸斂目:“老板,人齊了。”
“老板?!”魏三震驚。
不久前,他才從kg離開,就在今天他以常客的身份見到了這家酒吧的新老板——虎哥!
魏三知道這家酒吧能在臨淮屹立不倒,背後肯定有人撐腰,而這位突然空降的“虎哥”更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所以言辭之間不免帶上幾分討好,雙方倒也相談甚歡。
沒想到短短幾小時後,他就親眼目睹了這位虎哥開口叫另一個人“老板”。
而這些黑衣人明顯是kg高價雇傭的保鏢,不僅一個比一個能打,還出了名的忠心。
不然kg能這麼風平浪靜?周邊區域也無人敢尋釁惹事?
這些人起碼要占百分之六十的功勞!
而自己的小弟是個什麼水平,魏三一清二楚,真杠上,他絕對討不了好!
“……虎哥,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在kg的保護區內鬨事啊!”
虎奔麵無表情,好像根本不認識他:“你動了kg的人。”
柳絲思在kg兼職做服務生,魏三對她下手,就是對kg的挑釁。
“這話就不對了,感情的事,你情我願,怎麼能叫我動了她?”
虎奔:“kg處理問題從來不聽狡辯。”
說完,微微抬手,一個保鏢上前,直接朝魏三腹部一拳,又往他膝蓋踹了一腳。
兩招就讓人單膝跪地,捂著腹部躬成蝦米狀,嘴裡發出一聲接一聲忍痛的悶哼。
一群小弟麵麵相覷,對方過於簡單粗暴,他們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魏三猛地抬頭,因疼痛而充血的雙眼直勾勾望向虎奔,咬牙切齒:“你不要太過分!”
“還敢撂狠話?”虎奔冷笑,朝保鏢看了一眼。
後者上前,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魏三嘴裡包著一口血:“彆以為隻有你才有後台,老子也有,今天你敢動我,明天就做好被清算的準——”
江扶月:“聒噪。”
虎奔:“去,把他嘴堵了。”
很快,煩人的嗶嗶聲消失,隻剩拳拳到肉的悶哼。
江扶月聽得心情舒暢。
蔣涵和葛夢在一旁瘋狂叫好——打打打!打死這個人渣!
而柳絲思則靠在牆角,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道身影。
五分鐘後,魏三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一群小弟見勢不妙,早就腳底抹油,跑得一乾二淨。
大家都不傻,知道三爺這回踢到鐵板了,不想被推出去當炮灰,就隻有逃。
“嗚嗚——嗚嗚嗚嗚——”回來!你們都給我回來!
一群廢物!
江扶月踱步上前,虎奔緊隨其後,保鏢識趣地停手,退到一邊。
“現在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她笑,居高臨下。
男人瞳孔一縮。
虎奔拽掉他嘴裡的東西,讓他可以開口。
“你才是kg的老板?”
江扶月不置可否。
魏三:“我不認為自己有得罪過你。”所以,為什麼要借題發揮?
沒錯,在魏三看來,kg幕後老板出手不可能隻是單純為了救柳絲思和她那兩個小姐妹,肯定還有彆的什麼原因。
“還以為是個人物,倒也不過如此。”江扶月徹底失去耐心,轉身就走,剩下的事交給虎奔處理。
突然,她看到蔣涵,仿佛想起什麼,腳下一頓:“難得出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
虎奔稍愣,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隨即一句輕飄飄的話傳到他耳朵裡——
“那就留點東西當紀念吧。”
虎奔渾身巨震,早已冷汗如注:“……是。”
留什麼呢?
……手?
江扶月看了眼牆角,對上三雙黑亮黑亮的眼睛:“愣著乾什麼?還不跟我走?”
“哦!走!現在就走!”蔣涵立馬應聲,扶起柳絲思。
“嗯嗯!”葛夢忙不迭點頭,扶住另一邊。
而柳絲思則看著他微微皺眉,“你的聲音……”
江扶月直接轉身,大步往外走去。
糟糕!剛才用了本音!
……
kg,二樓。
柳絲思坐在沙發上,私人醫生正幫她處理傷口。
嘴角破裂,鼻腔毛細血管受損,外加一手的玻璃碎渣,以及可能造成輕微腦震蕩的頭部外傷。
還沒算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擦刮磕碰。
蔣涵:“姓魏的狗東西!真不是人!早知道那天套麻袋的時候就該多揍他幾拳。”
葛夢:“可以直接拿棍子敲。”
蔣涵:“我覺得磚頭也行。”
葛夢:“可磚頭沒棍子好使。”
蔣涵:“行,那還是棍子吧。”
背對幾人的江扶月:“……”
正在忍痛的柳絲思:“……”
仔細處理傷口的醫生:“……”
“你好。”蔣涵突然走到江扶月身後,見他一個勁盯著牆上的畫看,可能大佬都喜歡“背對進門處,負手而立”吧,所以也沒靠太近,生怕冒犯到對方。
“今天謝謝你突然出現救了我們,不然我們三個就死定了!”
“……”
“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出手相救,還對我們這麼好,帶我們來處理傷口,但還是謝謝。就、我也沒什麼可送的,家裡房子還挺多,要不我送你三……呃……五套?”
不是蔣涵摳,而是目前她名下就隻有這麼多。
原本應該有七套的,可這次期末考試化學退步了,她爸就扣了她兩套,小氣!
江扶月:“你確定要送我房子?”
蔣涵:“確定啊!跟命比起來,房子算什麼?”
江扶月語氣幽涼:“你不是買了保險?不怕死嗎?”
“嗐,能活著誰想去死啊?保險那是最後一步。”
“幾個億?”
“我誆他們呢,一群傻x,居然真的信了,就幾千萬而已,還不夠我爸買兩套江景彆墅……”說著,她還挺遺憾地歎了口氣,“我決定了!這次回去我要把保額加加加,再加,爭取能賠幾個億!”
江扶月嘴角一抽:“那提前報警?”
“誰知道這麼危險?我還沒來得及報呢……不是,大佬,我怎麼覺得你的聲音有點耳熟呢?”
這時,一直低頭配合醫生處理後腦傷口的柳絲思猛然抬眼,滿臉震驚:“你……”,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