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彆對待,不要太明顯。
更深露重,風過無痕。
江扶月站在碑前仿佛與黑色融為一體:“媽,我找到師公了。”
“他老人家身體硬朗,隻是頭發白了很多,差點沒認出來。”
“還是跟以前一樣,愛玩遊戲,和小學生組隊,每次輸了就念叨人家要好好學習。”
“我想讓他留下來,跟牛睿一起生活,但他老人家似乎不太情願,又背上小書包走了。”
“啊,對了,昨天突然想起,那個書包是當年你送給他的,難怪一直不舍得換。”
“雖然他老人家嘴上沒說,但我知道,他很想你。等下次有機會,我再帶他過來,好不好?”
江扶月看著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女人,“你放心,我會努力給他一個家,讓他能安享晚年。”
“哦,還有,得監督他把熬夜這個壞習慣改了,萬一禿頭怎麼辦?”
“他還給自己起了個【全球第一老帥比】的微信名,自戀又臭屁,不過每次叫我小月亮的時候,卻溫柔又慈祥……”
江扶月說了很多,都是關於夜牽機的。
她知道,趙楚秀想聽。
至於她自己……
江扶月:“我就不說了吧,反正你知道的,不管在哪裡,以什麼身份,隻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把日子過好。”
所以,放心吧,媽……
該說的說完,江扶月沒再多留。
下去的時候,恰好碰到兩道人影往上走,手裡還抬著什麼。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輕輕掃了一眼,才發現兩人抬的居然是張輪椅,而輪椅上坐著一個男人。
燈光太暗,夜色太黑,還來不及看清對樣貌,便已錯身而過。
她沒有停留,出了墓園,打車離開。
……
“明教授,到了。”
兩個助理將輪椅放下,男人木著一雙青灰的瞳孔,伸手去觸麵前的墓碑。
從上緩緩而下,沾了一手灰塵,可他卻毫無所覺,直至摸到“樓”字,他淡漠的臉上才漾開一抹笑。
接著往下,是“明”字,他笑意更深。
最後指尖擦過那個“月”,留戀般細細勾勒著雕刻紋路,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不知回憶起什麼,男人眼裡慢慢流露出溫柔,好似撫摸著愛人的臉頰。
眼角眉梢皆是眷戀。
“明月……我來看你了……”沙啞略帶哽咽的嗓音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悲傷。
兩個助理對視一眼,自覺退後,直至聽不到聲音方才站定。
每年三次,連續二十年,風雨無阻,一直都是他們陪著明教授過來。
“你說,咱們教授這是何必呢?人都離開二十年了,他還念念不忘。”
“這算什麼?當年明教授跟家裡鬨翻的時候你是沒看到,那才叫驚天動地,說是向全世界宣戰都不為過。”
“啊?這我不知道,師兄你跟我講講唄。”
“都是過去的事了,有什麼好講的?你看咱們教授現在跟明家的關係就可以想象,當年鬨得有多僵。”
“但明老家主不是已經去世了嗎?父子沒有隔夜仇,更何況人死如燈滅,還有什麼不能原諒?”
“未嘗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咱們教授是被傷透了心,永遠都不會釋懷了……”
除非那個女人活過來,但這怎麼可能呢?
說來說去,總歸是個死結。
“那……墓裡葬的是師母嗎?”
“不知道。但我有一年聽教授摸著碑上的名字說……如果當年你肯點頭,那我們現在一定會很幸福之類的,就算不是夫妻,也應該做過戀人吧?”
“那就是準師母了……可她為什麼會死啊?”
“這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她出身高貴,驚才絕豔,教授不止一次說過,如果那人還在,物理學界根本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嘶!準師母這麼厲害啊?難怪教授為了她,現在還是孤身一人。”
無妻,無家,無子,無女。
“真想親眼看看準師母究竟何等風姿,竟然讓教授念念不忘至此。誒,師兄,你說這是不是就叫‘白月光’?”
滿心滿眼都是那輪明月,再也看不到其他光芒,管他太陽還是星星,蒼穹還是銀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