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赤著胸膛,一條浴巾圍在腰間,腹肌勻稱,上麵還有沒擦乾的水珠,順著肌理蜿蜒而下,最終消失不見。
謝定淵也沒想到家裡進了個小賊,而這小賊還是熟人。
一句似笑非笑的“好巧”便脫口而出。
江扶月聞言,目光不動聲色從腹肌移開,落到男人臉上,自然也將他唇畔那一抹玩味的笑意儘收眼底。
她還是第一次看這座冰山笑,好看是好看,英俊也英俊,就是有點……淡淡的痞,隱隱的壞。
待她定睛再看第二眼的時候,除開冷淡,又什麼都沒了。
“……好巧。”江扶月揚起笑容,表情真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說著,作勢往陽台去,打算怎麼來的就怎麼回。
可要去陽台就必須經過浴室,此刻男人就靠在門框邊,一雙漆黑的瞳孔盯著她,暗沉幽邃,好像在說:演,繼續演。
江扶月不是不尷尬,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謝定淵突然伸手。
江扶月反應更快,直接往旁邊一閃,完美避開。
兩人中間登時拉開半米距離,四目相對,一個寡淡,一個沉靜。
“謝教授說動手就動手,不合適吧?”
謝定淵目光落在她右邊肩頭,指尖稍動,喉結輕滾:“我不是要動手……”
江扶月:“?”
“咳……你右肩有雜草。”
她側頭一看,呃,確實有草,應該是剛才翻上來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
“不好意思,雖然事出有因,但不管怎麼說貿然闖進來是我不對,抱……”
“那個,”謝定淵打斷她,目光仍定在江扶月肩頭,眉心越蹙越緊,“你能不能先把草拿掉?”
哈?
謝定淵:“我看著不舒服。”
“你強迫症嗎?”她脫口而出。
男人眉目稍寂,半晌誠實又認真還帶點尷尬地點了點頭:“……有點。”
江扶月:“?”
好吧,她抬手拂去肩上的草,“你……”
誰知謝定淵目光又跟著落到地板上,眉頭不見舒展,反而皺得更深。
江扶月順勢望去,下一秒嘴角抽搐,因為地板上正躺著她剛才拂掉的兩根草……
謝定淵走到床頭,扯了一張餐巾紙回來,然後俯身將雜草撿起來,包好。
隨著他彎腰的動作,後背一片勻稱的肌理措不及防映入江扶月眼簾。
男人膚色偏白,身材高挑,看著瘦,但其實脫衣有肉。
那一刻造成的視覺衝擊令她瞳孔緊縮。
“潔癖?”江扶月輕咳一聲,彆開視線。
“嗯……有點。”
“……”
“那、我走了?”
“等等。”
江扶月回頭,目露詢問。
謝定淵:“從正門。”
“……哦,謝謝。”
江扶月折回去,即將踏出臥室門的瞬間,外麵陽台突然傳來一絲輕響。
她神色驟凜,餘光透過白色窗簾瞥見一道人影正翻上來,居然是那個警察!
與此同時,她已經迅速撲向謝定淵,摟著男人脖頸,雙雙倒在大床上,接著把自己藏到下方,臉貼到他脖頸間,稍稍側頭,耳語輕喃——
“抱我。”
謝定淵從江扶月撲上來的那一刻就懵了。
聰明的大腦仿佛停止運轉,眼前所見皆化為虛無,唯餘感官清晰敏銳,無限放大。
他能嗅到女人身上清甜的味道,似洋甘菊的清香,帶點橘子的甘爽,又透著泉水的清冽。
女人貼上來的瞬間,肌膚相觸,呼吸近在咫尺。
而她隨意搭上自己後頸的手則宛若一把無形鎖扣,明明沒有任何重量,也無須鑰匙就能掙脫,可他卻仿佛喪失所有抵抗的本能,甘心淪落在禁錮之下。
那向著床間的一倒,更是讓他措不及防。
此刻,女人清甜乾冽的呼吸儘在耳畔,紅唇張合之間,發出最動人的邀請——
她說,“抱我。”
謝定淵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卻不知道該落在女人肩頭,還是腰際。
江扶月直接告訴他:“腰。”
他從善如流,掌心輕輕貼上兩側,才發現原來女人的腰居然這麼細。
如果稍稍用點力,隻怕雙手就能掐攏。
喉結輕滾,他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而這一切,江扶月通通沒有發現。
她一心關注著陽台的動靜,聽見對方靠近的窸窣聲,輕手輕腳停在窗簾前,用手撩開一道縫隙……
江扶月目光稍暗,啞著嗓,唇幾乎快要貼上男人耳垂,“親愛的,彆玩兒了,動一動嘛……”
謝定淵頭皮發麻,脊椎僵硬,渾身仿佛過電一般。
親、親愛的?
是在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