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月起初雙手無措地頓在半空。
之後,一點一點,慢慢落下,最後溫柔地摸摸他的頭。
“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啊,大哭包?”
男人身形一僵,鬆開手,難以置信地抬頭:“你、叫我什麼?”
“大哭包啊。”
轟——
男人雙頰爆紅。
“我、現在已經是科學家了,你不能這麼叫!”
“你是科學家跟你是哭包不衝突啊。”桃花眼眨了眨,一派無辜。
“……”
眾人皆知明聿教授不苟言笑、嚴肅冷漠,卻不曉得二十年前,還是少年的他小氣又愛哭,傲嬌且任性。
那時,樓明月叫他“小哭包”。
如今,二十年光陰荏苒,“小哭包”成了“大哭包”。
“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可我已經老了……”他眼裡湧出笑來,笑裡夾著無奈與辛酸,最終都化作一片癡凝。
呆呆的,隔著鏡片,眼珠一動不動,似要將她永遠定格在腦海裡。
歲月不腐,時光難侵。
江扶月抬手,撫過他微白的鬢角,眼眶微酸:“才二十年,你怎麼就有白頭發了?”
明聿含笑看她:“我恨不得再老快一點。”
這樣就能去找你了。
“不過現在,我覺得還是年輕好。”
江扶月點頭:“這才對嘛,不到五十就把自己弄得老氣橫秋,在想什麼呢?”
明聿正色:“以後不會了。”我還想陪你長長久久,見證你光芒萬丈、一生絢爛。
江扶月掃過他身下的輪椅,嘴角抿緊:“這怎麼回事?”
“核爆試驗,查看現場的時候傷到了。”
他說得輕鬆,但實際情形肯定危險百倍。
“那眼睛……”
“強輻射損傷,不可逆。”
江扶月蹲下來,目光與他齊平,隔著鏡片,望進男人青灰黯淡的眸中:“你能看清我現在的樣子嗎?”
明聿點頭:“可以。”
“那你說,我現在是什麼樣?”
“桃花眼,皮膚跟以前一樣白,臉上長了點肉,看上去比以前更健康。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很漂亮。”
江扶月握住他放在膝頭的手,有心有薄汗,潤潤的。
“你一緊張,手就喜歡出汗。”
明聿臉上閃過一抹赧然:“又被你發現了……”
“為什麼緊張?”
“……怕你說不認識我。”
“傻不傻?”
他笑:“傻子還怎麼當科學家?”
江扶月:“我看你傻透了!”
男人笑意不改:“那就傻吧,反正你說什麼,我都認。”
“這次數學試卷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