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定淵坐在簡陋的木墩上,天邊烈日如火,他拍了拍突然黑屏的手機,嘴角一抿,表情鬱悶。 卡紮湊過來:“你乾嘛?沒事拍手機做什麼?” 難道這又是什麼新的預防病毒小妙招? 謝定淵:“……沒電了。” “哦。”他的也沒了,烈日暴曬下手機電池經常罷工。 不過…… “你剛才在跟人聊天?”卡紮一臉好奇。 “關你什麼事?”說完,起身走開。 卡紮:“?” “謝教授,”遠處一名醫務人員小跑過來,“臨時醫療站已經搭建完畢,儀器也通過測試,可以投入使用了。” “重度感染者送A區,開啟S級防護;中輕度送B區,防護等級A;疑似感染者全部留在C區,儘快劃出單人隔離空間,加大人手,隨時觀察記錄。” “是!我這就安排!” 卡紮走過來,看著滿城荒涼與蕭索忍不住歎息:“本來就不是什麼發達地區,一場病毒就能毀了一切,說到底受苦的還是普通大眾。” 言罷,拍拍謝定淵肩膀:“辛苦了,兄弟。” “難得看你正經一回。”說著低頭檢查全身防護,並提醒:“手,拿開。” 卡紮嘴角一抽,訕訕收手。 木頭啊木頭,你為什麼不懂煽情?因為你木! 一直忙到太陽落山,臨時醫療站才開始正常運轉。 同時,這裡也是謝定淵的第三個病毒采樣點。 不出意外,未來兩個星期,他都會待在這裡,一邊觀察感染者臨床症狀,一邊進行樣本分析。 卡紮丟下一份盒飯:“吃了,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謝定淵視線從記錄表上移開,落到麵前一次性塑料盒上,眉眼微動。 “知道你吃不慣蒸粗麥粉,給你弄的米飯配鹹菜,將就吃。” 謝定淵:“哪來的?” “前麵有家中餐廳。” “不是已經關門歇業了?” “老板兩口子住在樓上,我們發防護包的時候正趕上他們吃晚飯,順便給你要了一碗,連打包盒都是現成的。” “多謝。” 卡紮輕哼,心說:誰稀罕你謝啊? 可上揚的嘴角卻不是那麼回事。 “對了,前麵還有家郵局,老板也是牛X,居然一點防護都不做,還開門營業,你們華夏人的膽子是不是都這麼大啊?” 謝定淵動作一頓:“華夏人開的?” “昂!剛送了防護包,勸他關門還不聽。” “我過去看看……” “欸!”飯還沒吃完呢! 說郵局,其實就是一家便利店,旁邊放了個郵筒,店麵的百分之六十被高大的置物架占據,上麵堆碼著一摞一摞的信件,越往裡積灰越厚。 老板是個留胡子的老大叔,黃皮膚,淺眼窩,很典型的東方麵孔。 “說了不關門就是不關門,你彆勸,勸也沒用。” 謝定淵用中文道:“我不勸。” 老大叔聽到熟悉的母語,原本還打盹兒半眯的雙眼倏一下睜開:“那你來乾嘛?” 謝定淵:“寄信。” “誒?”老大叔來了興致,起身站到櫃台前,問:“寄哪兒?給誰?” “華夏臨淮,給……”他停頓一瞬,“喜歡的女孩兒。” “行啊!”老大叔瞬間熱情起來,“我就喜歡幫有情人收信送信,連信封都透著甜勁兒。” 說著,從下方抽屜取出信箋和筆,“喏,寫吧。如果我能挺過去,保證三個月內幫你把信送到。如果……死了,那也會托人完成,不過時間就不一定了,可能三五個月,也可能三五年。” 謝定淵伸手接過,想了想,低頭動筆。 老大叔偷瞄了一眼,沒看清,他又寫得太快,沒來得及看第二遍,對方就已經折好裝進信封裡。 還親自封了緘。 好像生怕彆人看了去,哼,小氣。 謝定淵:“多少錢?” 老大叔上下掃了他幾眼:“你是醫療隊的?” “嗯。” “那不要錢。” 謝定淵沒有推辭,誠懇地道了謝,又叮囑他開店可以,但要做好防護。 “我不想我的信超過三個月甚至更久才送到。” 頓了頓,他又一本正經補充:“晚了媳婦兒要跑。” 老大叔臉色一黑,我以為你擔心我條命,結果你擔心你媳婦兒要飛? “知道了,知道了——”大叔揮手趕人。 謝定淵轉身離開。 …… 江扶月一夜好夢,第二天正式返校。 為了料理方燁,她比陳程和談嘉許多請了一個星期的假。 徐涇也前所未有的慷慨,甚至沒給江家父母打電話就直接批了。 據說因為答應得太爽快,事後還被叫去校長辦公室單獨談話—— 胡永圍:“高考迫在眉睫,你就放心把她散養在外麵?” 徐涇:“我放心啊。” 胡永圍:“?” “什麼散養、圈養的,我跟你講,江扶月根本不用養,她自己就能長。” “……”呃!好像也沒毛病。 這天跟普通的一天沒什麼區彆,高三三班的學生陸續進入教室,準備早讀。 就在這時—— 高挑的身影從前門邁入,寬鬆肥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愣是被穿出高定的feel。 素麵朝天,皮膚依然白得發光,一個簡單的高馬尾,普通又不普通。 柔和的陽光罩在她身上,像下了凡還未及斂去光環的仙女。 不知是誰在靜謐中吼了句—— “月姐回來了!” 頓時全班炸鍋。 “啊!兩個多月沒見,我月神又變漂亮了!” “難道競賽還能養人?” “一定是知識的力量!” “第一次聽說知識還能美容。” “我想問月姐包攬三科競賽金牌+特彆獎是什麼感受?身體輕嗎?飄不飄?” “確認過眼神,是我越來越追不上的神!” “嗚嗚……以前她考倒數第一的時候,我考倒數第二;現在她考正數第一了,我還是倒數第二。” “實慘,心疼你兩秒。” “……” 江扶月朝自己的座位走去,雖然很久沒來,但她的桌子椅子都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灰塵。 “謝謝。”她俯身放書包的時候,輕輕對萬秀彤說。 女孩兒耳根一紅,雙頰滾燙:“不、不用謝。” 其實內心在瘋狂呐喊:我願意! 好吧,縱使同桌這麼久,萬秀彤還是扛不過江扶月的魅力殺。 唉,和女神當同桌,真是太難了! 前桌的劉博文和林巧也紛紛轉過頭—— “你可終於回來了。” 林巧聞言,朝他冷哼:“也不知道是誰說月姐不在,做題都變快了。” 劉博文一嗆:“我、那是側麵表達對強者的最高讚譽,你不懂就彆瞎理解。” “嗬……” 江扶月從書包裡取出禮物:“一人一份。” “我愛你,江江!” “月姐萬歲!” “嘿嘿,不愧是強者!” 三人頓時搖起小尾巴。 江扶月又朝對麵柳絲思招了招手:“這是你的。” 後者受寵若驚:“我也有?!” “當然。” 不僅是她,蔣涵和葛夢都有份。 放學後,江扶月親自給兩人送去。 接下來的生活平靜而充實,每天兩點一線往返於家和學校之間。 江扶月再也沒有接到謝定淵的微信消息。 轉眼進入四月,臨淮215所中學迎來全市一模統考…… 考試那天,下了雨。 路麵淅淅瀝瀝,大家幾乎都是帶傘進的考場。 江扶月發揮穩定,第一堂語文開考剛四十分鐘可以交卷了,她就舉手報告,接著起身走人。 整個考場都已經很淡定了。 畢竟是被大魔王虐過千千萬萬遍的老油條,這點定力都沒有,還怎麼好意思說自己跟月姐同過場? 下午數學,江扶月依然到點就交卷。 第二天的英語和理科綜合依然如此。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現在心態無敵好,剩下二十分寫作文都能不慌不亂,還有心思搞點兒文采。” “數學還剩十分鐘,兩個大題沒做,我慌了嗎?” “多虧月神,解決了我一考試就緊張的老毛病,阿門!”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見過大海就再也不怕江河?” ------題外話------ 先更,兩點半來看,清除緩存。,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773 月下見她,撕他舊傷(二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