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下人們又說:“昨日老爺和十六夫人歇得晚,特地叮囑了,說是今日不要打擾。”
‘鬱桃’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當即鬨了起來,也不管下人們如何阻攔,聲音尖利地喊著要進去。
屋子裡很快聽見了外頭的動靜,過了許久,沈度才披著外衣從屋內走了出來。
鬱桃趁機多看了幾眼。
夢裡頭的沈度與夢外頭的沈度長得一模一樣,卻又好似有很多地方不一樣,他掃了‘鬱桃’一眼,立刻皺起了眉頭,眼中的嫌惡毫不遮掩。明明知道夢裡夢外兩個人不一樣,可一和他冷漠的視線對上,鬱桃心裡頭的委屈酸澀便泛個不停,險些便紅了眼眶。
她心中想:幸好是夢。
夢中的沈度對她毫不留情,也不管今日她特地打扮過,見著了她,當即便讓下人將她拖走,連半句溫情的話也不說。‘鬱桃’更受刺激,奮力掙紮起來,喊著“沈郎”的聲音也愈發尖利,可卻也是徒勞,很快便被下人送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原先不見了的小丫鬟連忙總算是跑了回來,等人走光了,也坐在‘鬱桃’身旁忍不住抱怨:“夫人,您明明知道老爺不喜歡您,為何還要去打攪老爺,要是老爺一生氣,其他人就又要欺負咱們了。”
‘鬱桃’癡癡望著院門的方向。
她望了許久,沒盼來沈度,卻是又將程慧蘭盼了過來。
程慧蘭來得匆忙,神色也有些慌張:“我聽說你去表哥那邊鬨事了?”
‘鬱桃’見著了她,卻是立刻撲了過去,表情猙獰:“是你,又是你,是你想害我對不對……”
程慧蘭躲閃不及,一下子就被她撲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丫鬟驚慌地叫出聲來,連忙將‘鬱桃’推開,把程慧蘭扶了起來。
程慧蘭皺著眉頭看著她:“你能不能冷靜些?”
‘鬱桃’坐在地上,也不管自己原先小心保管的裙子染了塵灰,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都是你,原先我與沈郎好好的,自從讓你進了沈府以後,一切都變了,沈郎也變了……”
程慧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調仍然是輕輕柔柔的,“我與表哥自小便是情投意合,若不是你故意設計,而老夫人堅持要將你嫁給表哥,表哥本來娶得也是我。小時候,我掉入湖中,是表哥跳入湖中將我救了起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答應要娶我了……”
……
鬱桃是被叫醒的。
她恍惚睜開眼,看見沈度的臉出現在眼前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夢裡頭的情緒也帶了出來,當即便朝著他撲了過去。
沈度猝不及防,翻身倒回到了床上,仰頭便見鬱桃翻身坐在自己的身上,眼睛還未睜開,便已經揪著自己的衣領凶巴巴地質問道:“你竟然嫌棄我!”
沈度隻覺天降一口大鍋落到自己的身上,冤枉的很。
“我何時又嫌棄你了?”沈度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不是你昨日讓我起來時也把你叫醒?你自己答應了慧蘭,今日自己就忘了?”
鬱桃這才回過神來。
她努力睜開眼,環顧四周一圈,才總算是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夢中了。
鬱桃低頭看看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沈度,頓時又不好意思得從他身上爬了下來。
“度哥哥,對不起。”她軟綿綿地道著歉,一點兒也沒有剛才凶巴巴的模樣:“我又做了個噩夢。”
沈度無奈地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你又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你娶了十六夫人,我去找你的時候,你還在十六夫人的屋中沒起來。”鬱桃說起來還有些憤恨,一回想起夢中沈度看自己的眼神,眼底的嫌棄與厭惡直將她看得心底都涼了透徹,鬱桃一回想,夢中的委屈與酸澀又咕嚕咕嚕冒了出來。
“你見了我,不但不向我道歉,你還要下人把我趕走,連話也不和我說,可過分了。”鬱桃扁著,有些委屈巴巴。
沈度覺得身上那口鍋更瓷實了一些。
可自己的小娘子委屈,哪裡有不哄的道理。他連忙對鬱桃做了連番保證,一下保證說自己絕對不會娶什麼十六夫人,一下又說絕對不會趕走她,道歉到最後,鬱桃也有些不好意思,臉蛋紅撲撲的原諒了他。
到底是做夢,這夢裡頭的事情,現實可是一件也沒有發生,就來慧蘭,慧蘭也隻是沈度的表妹,可沒什麼情投意合,也沒什麼落水救人的事呢。
自己又因著做噩夢連累了相公,鬱桃很是羞赧,一早上態度也殷勤的很。被噩夢一嚇醒,她倒也睡不回去了,正好如約去見了程慧蘭。
沈老爺和沈夫人見到了她,也很是驚奇,說了好一番噓寒問暖的話。
沈家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相反,一塊兒用膳時也最喜歡說起家常,因著程慧蘭來了,沈夫人說起她的次數便比平時還多了不少。
“說起來,慧蘭的身子如今這麼不好,也是因著小時候落了水。”沈夫人歎氣道:“那時候我正好帶著度兒去看他姑姑,記得那天天兒冷,湖麵上結了冰,慧蘭也不知怎麼跑到了上麵,結果卻掉進了水裡,若不是度兒就旁邊,恐怕慧蘭就沒了。”
“咣當!”
沈夫人的話才剛說完,鬱桃手中的勺子就一下子沒拿穩,驚愕地落到了碗裡。
作者有話要說: 此時的男主還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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