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從懷中拿出金瘡藥,將所有藥物都留了下來,才提著劍急急追了出去。
鬱桃也不敢耽擱,連忙去叫其他人。好在他們商隊行走在外,最怕有什麼病痛,帶出來的其中一人也懂些醫術,算是半個大夫。
隻是為難的是,女俠雖然是江湖人士,到底也是個姑娘,而他們商隊中的半個大夫,卻是個男人。
鬱桃苦著臉,哆哆嗦嗦地拿起了藥瓶,她將內室簾子放下,沈度和大夫站在外頭,一便給她指揮。
鬱桃小心翼翼拿剪刀剪開了女俠的衣裳,露出底下的刀傷時,頓時撇開了頭。
大夫還在外頭道:“少夫人,動作一定要快,早點把血止住,不然這血流光了,命可就沒了。”
沈度斥道:“你彆嚇唬她。”
鬱桃快要哭了。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鼻間全都是血腥味。
鬱桃給自己做了數次心理準備,心中將那個把人丟下就去追大盜的滄海派是師兄罵了個狗血淋頭,這才小心翼翼,哆嗦著手,按著大夫的指揮給女俠處理了傷口,上了藥,又將傷口包紮好。
等她將女俠的衣領拉攏以後,身上也大汗淋漓,仿佛自己的命也跟著沒了半條。
當鬱桃掀開簾子走出去的時候,小臉也慘白慘白的,差點沒站穩,直接撲進了沈度的懷裡頭。
沈度連忙接住了她,關心的道:“沒事吧?”
“沒……不,有事。”鬱桃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可憐兮兮地說:“我晚上肯定是睡不著了……”
沈度哭笑不得,安撫地拍了拍她,才扶著她走了出去。
他們的屋子讓人占了,隻能去客房湊活湊活了。沈度讓會些拳腳功夫的人守在外頭,保護那位女俠的安危,一有什麼動靜,就來告訴他們。而他則帶著鬱桃去了廚房,自己親自下廚給她做夜宵。
鬱桃驚嚇過後,果然覺得肚子咕嚕嚕叫得慌,她趴在桌上,眼見著沈度拿起一個番茄,連忙喊道:“不要,不要紅的。”
沈度微哂,給她下了碗素麵,臥了一個雞蛋。
等鬱桃再吃飽,連碗底的湯也喝得一乾二淨,才感覺手腳熱了回來,自己也重新活了。
她心有餘悸地道:“這行走江湖,可真不容易啊。”
“是啊。”
“度哥哥,你是沒瞧見,她那刀傷這麼長。”鬱桃比劃了一下,幾乎斜跨了後背:“闖江湖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你連繡花針戳到了手指頭都受不住,如今知道江湖有多危險了吧?”
鬱桃拍拍胸口,“我再也不亂想了。”她還羨慕過人家大俠鏟奸除惡多風光呢。
被這事情一打岔,鬱桃的文章都忘了寫,沈度也不強求她寫完,哄著她去客房睡了。
鬱桃睡著了,晚上還做了噩夢。
她夢裡頭一陣刀光劍影,又是大片的血紅色,嚇得鬱桃在夢中怕得不行,到了後半夜,夢裡頭的內容才又換了一個。
隔了好多天,她可總算是又夢見沈度了。
她的夢裡總算是出現了女俠。依舊是在京城之中,女俠和她的師兄在江湖行走,追著一個惡人的腳步,一路到了京城,誤將‘沈度’當做了那惡人,惹出了一係列啼笑皆非的事。
鬱桃旁觀著自己的夢,可笑不出來。
她看著夢中女俠先對‘沈度’生了情愫,又誤會‘沈度’是惡人,一時在道義與情愛之中掙紮,到後來發覺是自己誤會了‘沈度’,才又大膽的追求他。
江湖人士,到底是比大家閨秀直接許多,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更彆說鬱桃夢中的‘沈度’還是個毫無堅持的濫情人,女俠很快就打動了他,成了他的幾位夫人之一。
鬱桃冷眼看著兩人在夢中你依我濃的模樣,再見‘沈度’跟著女俠回了她的師門,她師門上下都對他們表示祝福,尤其是女俠的親爹,滄海派的掌門,非但不介意‘沈度’家中已經有了數位夫人,還對沈度大加讚賞,好像自己女兒嫁給了他,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鬱桃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她將夢裡所有人的表情都仔細觀察了一遍,見所有人都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和祝賀,等醒來以後,也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氣。
原來不是她不對,是她夢裡這些人,腦子都有問題。
那江湖門派,瞧著門派不小,在江湖中地位也不低,哪有上趕著給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商人做妾的?
更彆說她夢裡頭的‘沈度’,連她的度哥哥的萬分之一的好都比不上,那樣一個大爛人,連一心一意都做不到,還說什麼幸福?
鬱桃心中的複雜情緒翻騰,翻騰了許久,又情不自禁地對夢裡的女俠生出了同情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