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自己女扮男裝溜出宮, 甚至還在街上調|戲了鎮國公世子夫人,楚瑜安安分分在宮中待了很多天, 等到皇後拿著一堆世家貴子的畫像來找她時,楚瑜才終於忍耐不住, 溜出了宮去。
鬱桃再在街上見到她的時候, 眨了眨眼, 一時沒回過神來。
公主今日也是一身男裝打扮, 仍舊是上回那個俊俏風流的公子哥, 手中的美人扇扇麵展開,畫上的美人身段婀娜, 和鬱桃上回見到的不同, 竟是還換了一副。
楚瑜見到了她, 下意識地便舉起扇子,擋住了自己的臉。
鬱桃早就看見她了,眼見她擋著臉就要從自己身邊繞過, 連忙叫住了她:“公……”
鬱桃才剛張口,就被楚瑜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楚瑜壓低了聲音, 小聲地道:“在外麵不能這樣叫我。”
“唔唔!”鬱桃重重點了點頭, 楚瑜這才放開了手。
鬱桃改口:“楚公子, 你怎麼在這兒?”
楚瑜咳了一聲, 麵上也有些尷尬:“不說我,倒是你, 你怎麼在這兒?”她的視線往旁邊飄了飄, 落到了鬱桃身旁跟著的小丫鬟身上, 觸及到小丫鬟又驚又恐的視線,連忙反應過來,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和鬱桃的距離。
鬱桃渾然不知雀兒想到了什麼,聞言應道:“我夫君出門去鋪子裡了,我一個人在家裡待得無聊,爺爺就讓我一個人出來逛逛。”
楚瑜眼睛一亮:“一個人?”
“是啊。”
楚瑜眼睛轉了一圈,又神神秘秘地靠近了她:“這回你見到我,能不能幫我保密?”
“保密?”鬱桃眨了眨眼。
楚瑜神神秘秘道:“你要是幫我保密,我就帶你去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
旁邊的雀兒眼神陡然變得懷疑了起來,警惕地看著她,仿佛她是哄騙他們少夫人的妖魔鬼怪。
鬱桃心中也有一些警惕:“你知道什麼好玩的地方?”
“你可彆小瞧我,我知道的可多了。”楚瑜搖了搖扇子,很是得意:“你才來京城沒多久,我可不一樣,我自小就在京城,從……家裡頭偷溜出來不知道多少回,這京城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我最是清楚不過,你肯定不懂。”
鬱桃聽得一愣一愣的:“比如?”
楚瑜想了想,又神神秘秘朝她靠近:“你去沒去過賭場?”
“……”
鬱桃警惕地往後挪了一步,與雀兒站在一塊兒,主仆倆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
楚瑜咳了一聲:“不就是賭場,怎麼了?”
“那哪裡是我們能去的地方。”鬱桃義正言辭地道:“賭場裡頭都是一群臭男人,再說了,那兒亂的很,不能隨便近,我夫君掙錢那麼不容易,我不能隨便亂花。”
那些錢扔出去,可是什麼都還不回來,她還不如去買漂亮首飾呢。
楚瑜這就不同意了:“照你這麼說,難道你還去過?”
鬱桃還當真沒去過。
“我去過幾次,可沒你說的那麼可怕。”楚瑜頓了頓,又衝著她挑了挑眉:“怎麼,你怕了?”
鬱桃低頭沉思一番,然後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我夫君不讓我和你一起玩。”
“……”
楚瑜暗想:她又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那個鎮國公世子?
兩人就隻見過一麵,無論怎麼說,那也是她的前未婚夫,也太不講情麵了一些。
楚瑜反到是提起了興致,又打趣道:“你已經這麼大了,還要聽你夫君的話?又不是剛斷奶的小孩,你夫君說什麼,你也聽什麼?”
“那是當然!”鬱桃昂著下巴,得意地道:“我夫君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他說的,肯定都是對的。”
“既然如此,那……我不帶你去賭場。”楚瑜又往後退了一步:“那咱們也說好,你就當沒見到我,回去以後也不能再告我的狀,我這回也是偷偷溜出來的,要是被發現,那我又得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出宮來。”
鬱桃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等楚瑜轉身要走,她又連忙把人叫住:“那你要去賭場……之類的地方嗎?”
“怎麼?”楚瑜手中折扇展開,半張臉擋在美人圖的後麵,隻有一雙風流的挑花眼露在外麵,輕佻的看著鬱桃:“小娘子在擔心我?”
鬱桃:“……”
鬱桃憋了憋,臉頰漲得通紅,看著楚瑜好半天,又惱怒地蹦出三個字:“登、登徒子!”
聽見她這樣的稱呼,楚瑜麵色一變,立刻回想起了上一回當著太後和皇後麵被鬱桃拆穿的事,她一連後退好幾步,不敢再和鬱桃糾纏,生怕惹怒了她,讓鬱桃回去以後又向其他人告狀。
看著她的人影都消失在了眼前,鬱桃臉上的憤怒褪去,才又“啊”了一聲,忽然回過了神來。
她忘記問公主殿下,出宮是要去哪裡了。
要是去賭場那樣亂的地方,換做彆的男人也好,可公主殿下雖然扮了男裝,到底是個女兒家。不過老國公說過,公主也擅長武藝,說不定也不會被人占到什麼便宜……
鬱桃有些忐忑。
因著這件事情,她連玩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可說來又是巧合,等她在街上玩了一圈,到了另一條街上時,剛從胭脂鋪子裡出來,正好又見楚瑜往鋪子裡走。
兩人打了個照麵,鬱桃愣了愣,楚瑜也有些無語。
“怎麼我走到哪兒都能碰見你?”
鬱桃問:“你沒去賭場?”
“我去那裡做什麼,我又不缺銀子花。”楚瑜擺了擺手。
“那你要來這兒是要……”鬱桃回頭看了看鋪子。
這是一家胭脂鋪子,賣什麼自然是不用說,可公主是宮裡頭的人,就算是胭脂,應當也是禦用的好東西,需要特地到外頭鋪子裡來買?就算是要來買,也不必特地扮上男裝才是。
楚瑜說:“我來買些東西,要送彆人。”
鬱桃“哦”了一聲,讓開身體讓她走進去。
楚瑜沒走兩步,忽然又在她麵前停了下來,目光上下打量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鬱桃的錯覺,總覺得她有些不懷好意。
果然,她聽公主問:“你要不要跟著我去玩玩?”
鬱桃警惕:“賭場?”
楚瑜擺手:“那麼多臭男人在的地方,有什麼好去,我帶你去都是女人的地方,這你總該不害怕了吧?”
“都是女人?”鬱桃腦子裡想過了很多種,比如世家貴女們的茶話會,或者世家夫人們偶爾設宴邀約,又或者是書社裡女先生們的聚會。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她沒有去過的。